“你是说疏通河道之法吧?我曾在古籍上看过此法,但是相关记载甚少,具体操作之法也只是一笔带过。”
“河流在于通不在于堵,这道理皇上应该也懂,你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想不通为何还是执着于修缮堤坝,而不选择拓宽河道,清理淤沙。”
“你我都明白的事,圣上贵为天子又怎会不知,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疏通河道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将是多少,而且施工时间长,这期间如果再发洪涝附近的居民百姓又该怎么办。”南珅说完,停了一会儿,“拂昇,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拂昇没有说话,他不赞同他的看法,但是也无法就他的问题给出答案,对于他的观点也是无力反驳,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拂昇,你别在意,我就是把这个问题分析给你听。”看他不说话,南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就说出来,我接受我的错误。”
“没有,你说的很对,只是我想的太少,想法太天真。我在反思自己呢,你别理我。”拂昇小声嘟囔着,撅着嘴,像个受气的孩子。
“或许多少年以后,能如你所愿……愿世界没有死伤,没有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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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拂晓。
正值春末夏初,天气开始聒噪,两支小分队于五老虎山下会合,整顿大军,在山脚驻扎一支先锋队伍,其余大军退十里以保完全。
“王知府,我奉朝廷之命前来剿匪追回丢失的公款,希望大人全力配合,为皇上解忧,为百姓谋福利。”
南珅到达江林省并没有直接去拜访这位知府大人,也没有派人去请他,只是把他晾在一边,这王知府也懂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官也这么多年了,本来是准备好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然后写张请罪的折子上交过去,却没想到这位南将军愣是没来找自己。
过了几天,这知府大人也是忍不住了,好歹也是为官这么多年,听说来的还是一个刚刚做官的小子。
“下官自当尽力。”王知府俯首作了一揖,心想这骠骑将军长得白嫩,说话也淡淡的,恐怕是个书生被临时受命的吧。
“对于公款丢失这一事,原因我不关心,皇上自然会向你要交代,现在我来贵省是来弥补这个过失的,如果成功那大家都好交差,大人也算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如果失败,你我都有责任,不过你的罪责绝对比我的重,知府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南珅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是话语中无不透露着杀气。
“下官自然是懂得。”
“我们现在是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希望大人可以同舟共济。”
“这是自然,将军放心,王某一定倾力配合大人的决定,这里湿气比较重,大人要不要搬到府衙去住,卑职命人打扫了几件屋子。”
“知府大人,劳你费心。只不过身为主帅自然要和军队住在一起,贪图享乐,扰乱军心者,当斩!大人也不愿意本官就这样送命了吧?”
“是卑职考虑不周,本来卑职也应该随大人住在此地,但是府里还有许多公文要处理,这样吧,我派府中最熟悉这一块的府兵随军驻扎在此处,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此人。”
“也好,毕竟你们才是最了解这里的人,大人,其实我最需要的是粮草,我们长途行军,没有足够的储备粮很难和山匪耗下去,所以……”南珅故作为难的看着王知府。
“这没问题,我江林省乃是粮食产地,大人放心,这后勤事务就包在王某身上。秦云,以后你就跟着大人,有什么需要立刻来找本官。”王知府指着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这孩子虽然小,但是从小就生活在这一块,对这边很熟悉。”
“大人费心了,既然公务缠身,那大人就请回吧,我这边可以了,慢走。”
“那下官先行告退,处理完公务,卑职再过来。”
“恩。”
王知府出了营帐以后,南珅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你叫秦云?”
“是的,大人。卑职秦云,江林省人。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卑职。”少年认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军人,说话动作一板一眼的。
“这位是拂昇,我的军师,以后你们应该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两人年纪相仿,但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不相同,秦云像是一匹马,温顺但是有爆发力。拂昇则像一头猎豹,警惕性很强。
“见过军师。”
“你好,我叫拂昇,以后请你多多帮忙。”
“军师太客气了,我从小立志当一名军人,血战沙场,奋勇杀敌,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只是……”少年吞吞吐吐的,似乎说到了心事,不愿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