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姑娘可识得白芷？”

没想到，剑晨无心一问，竟惹得黑曼陀嚎啕大哭。

“应该没错了。”剑晨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纵使一个人再孤高冷傲，心底也藏着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啊。”。

“白芷？”众人一脸好奇。

“嗯，宫廷御医白芷。自幼研习医术与毒术，一双妙手能起死回生也能杀人于无形，江湖人称毒凤凰。后来丈夫英年早逝，接受朝廷招安，做了一名太医，独自抚养女儿。可是后来……”

“不要再说了！”黑曼陀罗疯狂地尖叫着。

“夕雾姐，是我，小时候老是缠着你要你教我医术的小晨啊！”剑晨走到黑曼陀面前说道。

“咦？”黑曼陀止住哭泣，盯着剑晨细细打量着。

“小晨！”黑曼陀猛地一把抱住剑晨，趴在他肩膀上又大哭起来。

众人看得云里雾里。

心里的痛苦堆积得太多，却总是装出一副勇往直前的样子，这类人一旦被触及心底的那块禁区，瞬间就会情绪决堤，仿佛要把之前忍住的泪统统流出来。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把我认出来啊。”黑曼陀哭着说。

“因为夕雾姐长得美。”剑晨哈哈大笑。

黑曼陀被逗乐了，慢慢停止哭泣。

“黑色曼陀罗，象征着不可预知的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是无言的疼痛，是无声的挽歌。我心底的伤痕，就像这黑色曼陀罗花一样，用鲜血去浇灌，涌动着来自地狱的异香。”黑曼陀掌中幻化出一朵花，细细嗅着。

“母亲与父亲是行走江湖时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生下了我，于是退出江湖，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可好景不长，后来江湖仇家寻上门来，父亲为了保护我们而战死，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妈妈好好把我带大。母亲为了给我安定的生活，带着我进了皇宫当太医。”黑曼陀仰着头，忍住不落泪。

“后来我们母女俩过得也算安稳。直到有一天！”

黑曼陀捏碎手中的花，愤怒地盯着龙琪琪：“二十年前的一天，通天教找到了我母亲，要她制毒。我母亲说自己早已金盆洗手，现在身为太医，只治病不制毒，如果要毒去找江湖毒门。可是呢？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毒门，通天教找上门来的时候却突然有了民族大义？天地良心？呵呵，别逗我笑了。”

黑曼陀质问龙琪琪：“你们龙家人一辈子制了多少毒，让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你们自己数的出来吗？”

“后来，通天教被龙家拒绝，抓住我作为人质，逼着我母亲制毒，母亲只好听命。可恨的是，事成以后，通天教残忍杀害了我母亲，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啊，母亲浑身是血，抱着我，嘱咐我以后不要沾江湖之事，做个平凡人，好好过完一辈子，然后母亲就死了，死在了我的怀里。”

“后来我离开皇宫，辗转来到了大石村，化名小丹，开始新的生活，倒也自在。还认识了我后来的夫君，当时我就在想啊，希望能忘记过去一切的痛苦，和他安安心心地过完下半辈子，哪怕穷点苦点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一个家庭，一个港湾，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地方。”

“后来的事，你们大致知道了。通天教黑鹰玷污了我，杀光全村。当时我心都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啊，就是不服气，既然我得不到幸福，那我就要那些妨碍我幸福的人统统死掉。于是，我加入了通天教，从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是夕雾，再也不是小丹，而是一朵带着致命暗香的黑色曼陀罗。”

“姐姐。”无尘苏醒过来。

“加入我们吧，我们会像一家人一样，你想要的港湾，依靠，我们统统会给你。”无尘眨巴着大眼睛，对黑曼陀说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黑曼陀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小屁孩而已，什么都不懂。虽然打倒通天教的目标一致，但我跟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会以成年人的办法，从内部击垮通天教，你们就继续玩你们的过家家就好了。”

“小家伙，我们走。”黑曼陀挥挥手，小家伙兴冲冲地跑到她脚边。

“你体内有黑气，好好找找原因，要不然以后还会失控暴走。”黑曼陀对无尘说道。

“夕雾姐……”剑晨欲言又止。

“小晨，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加油，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明君。”黑曼陀微微一笑。

“那么，各位，有缘再会了。龙琪琪你给我小心，下次一定要了你的命。”黑曼陀摆摆手，带着小家伙离开。

“哎，世事难料。”剑晨来回踱步，内心平静不下来。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无尘身上的黑气怎么来的。”无痕神情严肃。

“我修炼方法向来规规矩矩啊，如果硬要说哪里出问题的话，也就这次修炼云中子被师傅打断，这是唯一可能出差错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