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棱角，不如说是有形含无形，无形源自有形，可称道也，你过关了。”陆千峰沉吟一声，随即点评道。

一旁众弟子还在思索东方卓越的回答，白少华却是不甘落后地上前应道：“气为无形，载之有形，是故无形造有形。”

“武者，气形意也，以武载之，道也！你，过关了。”陆千峰话中有几分赞许。

“这有什么难的！抓不到的是无形，抓得到的就是有形！”许茹想了好一会儿没有结果，有些不耐烦地站出来说道。

“哈！俗而不假！你也过关了。”陆千峰不禁笑道，其他弟子一看许茹这样的应答都能过，当即争先恐后地跟风发表，结果换来的却是虚影频频的摇头晃脑以及无奈叹息。

东方雄：“形是道，无形是道，两者都是道！”

伍晓玲：“有形可以看到，无形看不到！”

史古来：“有形无形，正如阴阳对立……”

“执着于表，非是偏执，忘乎其内，便是愚钝，此问形与无形，究竟问的是什么，若不明这其中之理，说得再多也不过贻笑大方罢了……志灿，你来说说想法吧。”陆千峰制止了众说纷纭，并首次点名。

“弟子恐怕要借用东方雄师弟的言论……弟子也认为：有形是道，无形亦道……”张志灿唯唯若若地应道，这时候的局面就很微妙了：两个弟子，相同的答案，唯一的不同就是后者是陆千峰的亲传弟子，而前者只是普通弟子。

就在所有人都猜陆千峰会作何应对之际，张志灿弱弱地继续未完话题，说道“……道无分别，万法唯心。”

“妙哉！道心澄明，可以称大！”陆千峰话中难掩赞赏与喜悦，这一句话八个字的转折让相同的答案得到了不同的印证：正如修真，一念之差，便是天囊地别。

“张师兄睿智，东方雄受教了！”东方雄一脸谦虚受教的表情朝张志灿鞠了一躬。

“东方师弟言重了，我不过借花献佛罢了，若这一言能让师弟有所得益，便是不枉。”张志灿也不摆架子，上前扶起东方雄。

“修真百载，重在初心，你们师兄弟之间若能互相点拨，不忘初心，定能在修真一途越行越远！嗯……叶墨，你作为银月剑的发现人，理当一述所想。”陆千峰随后点中了礼院弟子中的叶墨。

【这……回禀掌门，弟子满心迷惘，实在无从应答……】叶墨一脸纠结地应道。

“嗯？迷惘何在？”陆千峰好奇追问道。

【弟子心想：古往今来，万千载之隔，时空交错，生死由天，然两世之界，跨之刹那，时间无形，如何论定？纵是万年沉寂，有形千变，本体不存，存乎大道，本末倒置，究竟是有形还是无形？这其中形之有无难定，弟子一时迷惘，是故无从应之。】叶墨摇了摇头，这诸多疑惑主要还是根据他自身经历而提出的，毕竟常人无法经历两个世界的跨越，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玄奥。

“你虽言中有惑，但这番疑惑足堪以问应答，甚是精妙！你心中既有疑惑，便要自行摸索，若有外人强加主观之评论，将影响你心中最真实的答案，来日方可证得大道！叶墨，过关了！”陆千峰的虚影点了点头，在宣布过关之时特别说出叶墨的名字，就像是在向其他人交待什么重要的事。

“我眼中无所谓有形无形，只有剑，是唯一，亦是一切。”万归空开口了，语气没有情感波动，宛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阐述自己的想法。

“唉，你依旧是这样的想法……在雷火峰修行悟剑的这段时间，还是没能改变你的心性……罢了，你难得参加，便留下来指导其他师兄弟吧。”陆千峰无奈一叹，话中满是惋惜。

“看样子，过关的只有六人……”所有人心里都这样认为之际，一道被完全忽视了的身影站了出来——

智院·齐无锋来到叶墨身前，莫名冲其躬身一拜，随即转身面向陆千峰，以不急不缓地语速说道：“弟子齐无锋，斗胆以题外话向掌门问道。”

“哦？你所问何道？”陆千峰道。

“弟子入门近二十余载，碌碌无为，前些日子偶遇叶墨师弟，两人相谈甚欢，叶师弟向我问路与方向，弟子懵懂自问，乃至今日听掌门与众师兄弟论道，方才得以醒悟！无方向，不成路！是故问路与方向是为同一问，正如掌门所提之问，其本身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文字游戏，却给了众弟子一个思考的方向，是故才有了方才的一条条思维大路！又因为路本身是无穷尽的，作何选择全凭行路之人，我之前一直执着于修行境界，却从根本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方向，是以盲目修行，这才成了为了修行而修行的愚者！”齐无锋一篇大论说完，一直宛若死水的眼底终于浮现波涛跌荡，隐隐昭示着一个修真达人正在悄然觉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