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曜青州被害,黄河寨全寨都异常悲痛,马巡听从了朱宜的主意,在黄河寨为马曜先举办衣冠冢葬礼,暂以告慰马曜的英灵。
黄河寨全寨挂白幡,众喽啰皆戴孝跪在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马巡朱宜身穿孝衣,腰缠麻绳,带领众喽啰向马曜的排位跪拜行礼;突然一个喽啰慌张的闯进灵堂:“少寨主,开封令寨外求见,说要祭拜寨主。”
马巡朱宜纷纷转身,跪拜的众喽啰也都起身,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已经抽出佩刀;马巡满是泪痕的脸,立刻聚上一层杀气,向下面的喽啰说道:“唐贤是奉旨剿灭我们黄河寨的,此刻前来一定不还好意。”
喽啰也都纷纷起哄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他,为寨主报仇。”
朱宜怕这些喽啰一时兴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忙拉住马巡的胳膊:“表哥,不可一概而论,况且寨主临终遗言要我们向唐贤招安,现在不妨先让唐贤进来。”
马巡强压怒火道:“唐贤现在前来,无非是来打探失去寨主后,寨中兄弟的人心是不是团结一致,若人心不齐,他一定会派兵征剿。”
“表哥,唐贤是借吊唁前来,如果咱们不让他进来,传到外边,他们一定嘲笑我们是怕唐贤,不如让他进来,看他到底是真心祭奠,还是另有目的,要事另有目的,咱们一定不放了他。”
马曜听后,就向禀告的喽啰说道:“去把唐贤带进来。”唐贤身穿素衣,身后跟着伍千军和杨弦;在喽啰的带领下,进入了黄河寨中,唐贤刚到灵堂外边,就带着哭腔喊道:“马寨主,马寨主,天妒英才呀。”
马巡面带怒气的向唐贤行答谢礼,朱宜把手里的点燃的三根香递给唐贤;唐贤上香之后,再次跪在马曜的神位前,眼泪鼻涕齐流,一边抽噎一边哭道:“都是我那银子惹的祸,早知道还不如向皇上推了差事,也不至于逼迫马寨主身入陷阱。”
众喽啰看唐贤哭的至情,也都忍不住落泪,只有马巡上前冷声说道:“不要在我爹神位前假惺惺啦,你无非就是想看看我寨中人心是不是涣散吧?告诉你,我们黄河寨万众一心,一定要杀入青州为我爹报仇。”
唐贤拿出早准备好的手绢,擦了眼泪鼻涕,从神位前起身,向马巡拱手说道:“马兄误会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马巡不为所动,朱宜连忙用胳膊捅了捅马巡的胳膊,马巡仍是一脸怒气,转身从灵堂后向侧厅走去,朱宜身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封令,请随我入侧厅。”
马巡早坐在侧厅,看唐贤进来,冷冷道:“你最好不要给我们玩什么诡计,有什么话快说。”
唐贤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不瞒马兄,你的杀父仇人,也是我的大仇人。”
等唐贤把自己从在玉醉楼结仇孙韬,再到母亲遭遇不幸说给马巡后,马巡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看着唐贤眼中噙着的泪说:“你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唐贤用袖子擦去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现在那批银子我已查明,不是你们所劫,你们也是受孙韬蛊惑,才有了渡口打劫的误会;现在银子不管是不是孙德狐所劫,咱们何不一起除了孙德狐?”
朱宜闻言,连忙插话打断唐贤:“那批银子就是孙德狐所劫,我亲耳听孙德狐承认的。”
唐贤听朱宜确定,心里先是高兴,但接着又是气缓道:“现在你们说的话,朝廷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被孙德狐反咬一口。”
“朝廷会相信的,因为我从青州侥幸逃脱,还逮回来了孙德狐的心腹萧文书,有萧文书作证,就不怕他孙德狐不承认。”朱宜信誓旦旦的说完。
唐贤立刻否定道:“现在萧文书在你手上可以实话实说,但是到京城指认孙德狐时候,一定会有孙德狐的靠山帮萧文书翻供。”
朱宜没想到这一层,听唐贤说完,接着问道:“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唐贤再次上前几步,来到马巡和朱宜中间,压低声音道:“为今之计,不如你们向朝廷招安,我设法带你们单独见皇上,到时候再让萧文书指证孙德狐。”
“少寨主,孙德狐派人给你送来了一个盒子和一封信。”一个喽啰在门外的传唤,打断了唐贤三人的谈话。
青州城南门城楼下站满了行人,这些人都驻足观看城门上吊着的一个赤身男子的无头尸体,尸体浑身焦黑,随着细风推送,一股烟熏火燎刺鼻异味,传进观看着的鼻腔。
城门口左右两边各张贴着醒目的告示,识字的老夫子,摇头抚须的读者:“黄河寨水匪马曜,夜闹青州,幸郡府孙德狐机智多谋,一举擒获匪酋马曜,为震慑余匪,特枭首暴尸三日。”
孙德狐端坐城楼挑檐下,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城下行人,手托茶壶续水的郑天成,也看着城下行人,向孙德狐低声说道:“想必马巡接到大人的礼物和书信,一定会失去理智,带残匪来抢夺马曜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