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寒意，对于皇城来说，相对于往年来的迟了一些，但昨夜一场带有肃杀之力的寒霜，突袭了皇城开封；皇宫内前几日还郁郁葱葱的树叶，经过一场寒霜的摧残，已经残叶满院。

仁寿宫殿外，两个年轻的太监手拿扫把，心不在焉的清扫着落叶，还是不是的把手拿在嘴边哈气，从五指缝隙里蹿出的白气很快融合在院中的雾气内。

殿内陈武帝身穿龙袍，手里端着一个羊脂玉碗，上好的玉质触肤升温；玉碗内是经过御医精心调制的鸟食。

陈武帝身后跟随的是太监总管齐凉，齐凉一手拿着佛尘，一手拎着细瓷茶壶，茶壶内所乘的不是陈武帝要饮用的茶水，而是经过御医精心熬制的参汤，这壶参汤，正是配合着陈武帝玉碗里的鸟食，来伺候鸟架上的几只鸟吃喝。

陈武帝来到殿内的鸟架前，把一柄长脖勺子取来，用勺子在玉碗里小心翼翼的乘了一勺鸟食，向一只西洋鹦鹉的食槽添加。

希望鹦鹉何等聪明？点着年头，鸟喙里吐出人言:“恭祝陛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陈武帝会心一笑，边喂食边向一旁的齐凉说:“老齐呀，还记得在御花园那次捉金丝雀么？“

齐凉的思绪立刻飞到了三十多年前，眼睛里似乎闪出两个七八岁孩童的模样:“奴才怎敢忘记，那是奴才刚进宫那阵，皇上带我去御花园找金丝雀鸟窝，皇上还不小心摔伤了腿，为了不被先皇责罚，就把三只光秃秃的金丝雀交给奴才照看；不料被前任总管太监发觉，把奴才可是吊起来打了一夜，奴才楞是扛住了，最后还把金丝雀养的羽翼丰满，皇上还赏奴才喝了酒，那是奴才第一次喝酒，那个味道也，，，。“

陈武帝不等齐凉感叹酒的滋味，像是对齐凉说，又像自言自语:“是呀，那时候朕过得真快乐，可现在朕君临天下，而你也做了太监总管，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小时候的开心呢？“

齐凉把把手里的瓷壶刚放到鸟架上，正要劝解陈武帝，突然一声在殿外响起:“臣黄融，有事面奏皇上。“

陈武帝把玉碗交给齐凉后，才让权倾陈国的丞相进到仁寿宫；黄融跪拜奏曰:“涿州郡守邱勉八百里加急奏折，请皇上定夺。“

陈武帝虽然可以把江山托付给黄融，但他喂鸟的时候特别厌烦别人的打搅。

“放肆？这邱勉也太无能了！想我堂堂陈国，怎能败给东狄蛮夷？“陈武帝龙颜大怒，把奏折摔在龙案上。

“皇上息怒，那东狄本就是草原游牧部落，平时生活的娱乐项目极少，但他们入冬之后，都有斗鸡赛马的娱乐，这次东狄在涿州设下斗鸡擂台，几乎斗拜了涿州所有斗鸡，这很明显，东狄明着斗鸡打擂，暗着是对我陈国实际的窥探。

陈武帝听黄融说完，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一脸的不悦的问:“能有什么试探？不说我华夏文明深远，但说这斗鸡玩虫的历史他们东狄蛮夷能比的？“

一旁的齐凉向陈武帝凑近了一点:“皇上，丞相说的对，国强则娱强，这东狄明着去涿州摆擂台，其实是窥探陈国的虚实。“

“皇上，齐总管说的对，我陈国近几年和长江南岸的南梁战事不断，国力大有损耗，这次面对东狄的擂台，我陈国只能赢不能输，输则陈国面临南北对敌，胜则威震南北。“黄融把输赢的两种结局奏给陈武帝，有意让陈武帝重视北狄的摆擂台的意义。

陈武帝一拍龙案:“朕要向陈国所有郡县下求贤诏，让各郡县推举斗鸡志士，那个郡县赢了东狄，县令官升三级，另外，朕还要重赏斗鸡志士。“

黄融领旨出了仁寿宫，陈武帝本想继续喂食宠鸟，但心里已起波澜，没了心情:“老齐，你说咱陈国能斗赢东狄么？“

“咱陈国不说人才济济，就那斗鸡遛狗的能人也是不少，皇上不必挂心，到时候我陈国各郡县的斗鸡高手齐聚涿州，还打不赢他东狄蛮夷。“

陈武帝听齐凉这样说着，脑海里已经勾勒出涿州斗鸡擂台的热闹:“老齐，朕也好久没出宫了，朕想去涿州督战斗鸡。“

齐凉闻言，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呀皇上，涿州路途遥远，又将近隆冬，皇上万金身躯怎能亲去，万一，，。“

陈武帝不等齐凉说完，抬手打断齐凉:“朕这次微服出宫，只带你一人悄悄出宫，把朝中事暂且托付黄融即可。“

魏县的霜雪似乎比皇城开封下的早，树叶都被霜雪打落，光溜溜的灰枝条迎风打摆。

唐贤一如常日，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陪着自己的“夜游神“晒太阳；唐贤娘和冯妈在前院忙活着织布和做新年穿的冬靴，柳萱本要去前院帮忙，但是对那类细巧活，有力无巧。

一副平凡的农家冬季画，被门外一队身边衙役打乱了。

“碰，碰。“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唐贤懒得起身，眯着眼继续晒他的太阳，柳萱刚要去开门，不料门被震开了；七八个彪形官差手拿水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