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共为一色。
昏黄的天空,昏黄的大地。
在这一片只有着单调色彩的世界,有的只有那些个被点点风化的建筑依旧是规划俨然。
寂静、凋零,没有着任何属于生命的东西属于这里。
有的,只是那偶尔随风而动的砂砾。
就算是沾染在脸上,也只是有着那不足为道的粗糙感——毕竟这不是沙尘暴,这里也不可能会有那急剧的风暴——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死亡的,至少就目前来说的确如此。
但,也就是这么充斥着枯燥的空间却是有着属于人的活动。
潇洒天地间吧。
“喂......”随风而逝的那声色,这样的有气无力的感觉给人无所适从。
铭绝将双手怀揣在裤兜中,以他自认为轻松的姿态随意地向前行进着,也不在乎路上的那点风沙,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如此微弱。
“你怎么......还在我身后啊。”脑袋也没有回一下,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在一侧,也就是在铭绝他的身后,有着一默默地、但是却是倔强的小家伙。
好吧,承认如果用“小家伙”来形容她,那么秋雨也就是太可怜了。
不过那种被发现后,特别是被铭绝一言指出她在“跟踪”她之前表明要远离的家伙之后,那种无比的尴尬,的确就是有点小孩子了。
如何?
那种猛然一愣,随后身体一僵,然后就是小小的不满和无比的尴尬。
明摆着就是那离家出走后却不得不回家的小孩那样。
当然了,我们的秋大小姐也不调皮。
与其指责她,还不如与铭哥他拼一拼嘴角来地良心。
“我,我就是自己要走这里的,怎,怎么样!”看似是理直气壮的,但是措辞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况且,铭绝也没有打算回头的样子,秋雨她那所谓的“有力”辩驳的表情是摆给谁看呢。这里的建筑可不是陪审团。
“你要走这条路?”铭绝继续跨了两步,便是停止了步伐。微微地侧过了头,用着那几乎是不可捉摸的余光看向了秋雨。
与此同时,和铭绝他相差不远的秋雨,她随着铭绝他的步调也是只有停止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三分谨慎、七分怯懦,她打从心底担忧铭绝又想是来在自己身上找乐子了。
“哦?”更为懒散,比起说是疑问,倒分明是一种无言的嘲笑。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在经历了铭绝他那“一言之语”后的长达数十秒的自然沉默,秋雨着实是忍不住了。
“是你说的要向那条白线的地方走去的呀!这里四处都是道路,所以朝着前方迈进就对了呀。再说了,我们,不!我,我一开始出来就是在这条街上,所以就是沿着这条街走不是更加正常吗?难不成我非得去使劲地拐弯抹角不可。小学老师都是说过,线段最短、线段最短,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就像是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了,犹如破洞的气球,里面的空气受着气压瞬间全部喷涌而出。
就是连她本人都是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脸已经是涨的通红——我想更多的是因为那一大段话,而造成的轻微缺氧吧。
“嘶——呼!”缓缓吞吐一口长气,秋雨的状态才是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就是在她为自己的辩解颇为骄傲时,那一抬头就是看见了在前方不远处的铭绝他那充斥着戏谑的样子——永远不会认错,在之前的那家医院式的建筑中,那无数次的白眼和讥讽,这就像是她心底上毫不费力但却永远长存的烙疤。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又是顺着对方的想法去做了?就在自己认为是自己想要这么做的时候?
当然铭绝他的话更加直白地揭晓了她的猜测。
“哦,原来是这样啊。”铭绝侧转过身子,“哦,那不好意咯。我接下来要走这边。”
回过神来,才是发现这里处于的位置——这里居然是个十字转口。
于是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铭绝走向了自己的右边,而秋雨自己却是不知所措。
要跟上吗?
不对吧,自己才是那么说过诶。如果跟上去,那不就是成了傻瓜和笨蛋的“几何体”了吗。
但是,但是,她自己根本就是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呢!
谁知道究竟该是怎么走呢。
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迷路,何在沙漠中迷路又有什么区别?
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纠结,最终竟是全变成了两个问题:我来自何方?我又将归向何处?
这两东西是以几何倍数增长着,最终是在她脑袋中变成黑雾,化为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