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会在江阳这一带只能算是个不入流的小帮会,老帮主邹江峰在江阳这一带却是远近闻名,是一个一品的内修高手,据说年轻时候拾到了一本刀谱,照着苦练了二十年后,好些贼匪头领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可惜老帮主性情正直顽固,年轻时不肯向贼匪低头,更别说那些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肮脏的官府老爷了,所以这鲤鱼会受到了诸多刁难。开始时由于有一帮誓要打出一番新天地的兄弟们跟着,还能在这一带站稳脚跟,只不过随着这些人赚够了银子,金盆洗手后,鲤鱼会便真的是一蹶不振,在官府打压下起不了身。这时候的老帮主仍旧不愿意低头,所幸这时候接到了一单护送的生意。
这趟护送的目的地是梁州的柳河城,帮着兖州那边的一位从四品武将护送一位重要人物,这单生意背的利益大的惊人,先不说与那位将军的香火情,就冲着重要人物这四个字,护送完了之后,还怕江阳官府的打压吗?毕竟自己可是保了这重要人物一命啊。可最近这里可十分不安生,贼匪们就像饿了几天的猛虎一样,疯狂的寻找着食物,这趟生意,已经不是刀口舔血那么简单了,这已经是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是护送人,一路上的危机,可不仅仅是贼匪这一路了,军队一路护行都未必能安然到达柳河城,不过那位将军既然敢找上鲤鱼会这种不入流的帮会,那也是自有一番计较,不过为了保险,还是派了一名一品小宗师随行。
这趟为了给这位将军办事,鲤鱼会实在不敢有丝毫怠慢,除了邹老帮主必须得留在帮里震慑那帮不知道谁家卧底的宵小之徒外,使得一手好剑法的副帮主许乾,还有帮中不问世事多年的长老张进谷都带着他的那张弓重出江湖,与许乾一同辅佐不久后便要接手鲤鱼会的邹沐。
随行的人员不多,但个个有一手绝活。邹老帮主也是深谙虚实之道的人,他专门安排了大大小小的马车十余来架,每架马车都有专人负责,若是从远处偷袭,倒也很难判断出护送的人在哪架马车上。
当先的马匹上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白色紧衣,腰悬一把古朴短刀,姿容一般,眉目间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英气,也许正是她自小习武的缘故,这才被自己父亲寄予了厚望。相差半匹马的位置,许乾和张进谷一左一右的策马前驱。许乾这位副帮主年轻时曾是邹老帮主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剑法没有大多数人提倡的中正平和之意,走的尽是阴狠毒辣的路子,手下亡魂早就过了一百之数,早些时候还没有仇人找上门来,奈何鲤鱼会这几年越来越弱,已经有十来家找上了门,这趟出行,关系到鲤鱼会的生死存亡,怕的就是会有一些人趁机出手,了结了那些仇恨。而另一位在帮中待人和善,脾气好,但却始终深居简出的张进谷不时回头一样,继而便转过头来低头沉思。当先女子伸手捋了捋被春风吹起的头发,望了一眼前方的城池轮廓,开口道:“许伯伯,进了这略阳城,这最艰险的路程我们便算走过了。”
鲤鱼会二把手许乾听了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表情,用平缓的声音说道:“这一路下来未必也太平静了,连一个贼匪都没见到,这实在不合他们的风格,实在是让人害怕啊。”
这当先的女子显然便是邹老帮主的女儿邹沐,她放缓了速度,压低声音说道:“许伯伯的意思是……”
许乾摸了摸剑鞘,轻声道:“过了略阳城,还不知道有怎样的危险等着咱们,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出了事情,否则我们这鲤鱼会可就成了死鱼会了。”
邹沐转头瞥了一眼身后,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背负古朴长剑,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架马车,沉默不语,与周围热闹的场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邹沐重新转头后再一次放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许伯伯,你说那三人会不会是他们派来的人?”
许乾摇摇头道:“我看不像。他们三人我们之前遇到过,当时离略阳路远,不敢多做交流,唯恐生变,那名男子对我们的态度倒也不像是他们的人,而在他身后的白衣公子哥却一脸冷漠,对我们爱理不理。可是后来在离略阳不远的地方再次遇见时,那名白衣公子反而说要随我们一路进城,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张进谷那一箭兴许是他发现了什么。”
邹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子做,倒挺像是没有合适身份进入略阳城的人,这三人会不会就是来监视我们的?”
“我心底认为他们不像,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那名青衣男子太温和了的缘故。”许乾停了一下,接着便用了细如蚊蝇的声音向邹沐说道,“总之,提防着,小心,一旦出事……”说到这里,许乾的眼神骤然冷冽,早已长大的邹沐也是瞬间醒悟,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穿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自然是谢青无疑。
许乾哈哈大笑,掉转马头,却是向着一边正在与一群帮众打闹的年轻男子走去。这年轻男子便是那位从四品将军派来的一品小宗师,负责解决那些鲤鱼会无法解决的事情,但这位一品小宗师却成天与帮众打闹,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实在是让邹沐难以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