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
董卓拥立陈留王刘协上位,表字伯和,称为献帝,改元初平,自领相国,又借立帝之威,拉拢心腹,扫清不能为他所用者,以酷刑威慑天下,百官惧怕,如履薄冰。
弘农王与何太后被软禁在了永安宫中,衣食渐少,日渐消瘦,已无昔日荣光,这就是时代的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就像是在那独木桥上爬行的人,底下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何太后缓步走到了窗前,身姿依旧高贵,目光轻抬,望向天际,感叹道:“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兄长又手握三军兵权,这样就能安享太平、一生富贵无忧,可这终究是个乱世啊,朝饮荣华,暮如草芥,旦夕祸福,顷刻之间,”苦笑了一下,“母上您说得对,我何芸遭报应了。”
弘农王刘辩走到何太后身旁,泪流满面,轻叫了声“母上!”
何太后摸了摸刘辩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何进无能,未能平定太师阁,还引贼入京,酿下了如此灾祸,可惜她一个女流之辈,又能如何。
这时,宫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了数十名护龙卫,立刀斧站在两侧,李儒随后而至,身后两名宫女各端盘子,一个盛着酒,一个盛着短刀与白绫,见状,何太后大惊,赶紧将刘辩护住,问道:“李儒,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儒捏着那两撇青皮胡,道:“相国大人说了,今春日融和,特地让我给弘农王送来云寿酒,去去肝气!”
何太后笑着道:“既然是云寿酒,那不如你先喝?”
李儒眉头一挑,道:“你不喝,那就是在违抗相国的命令喽?”
何太后知道这酒喝也得死,不喝也得死,便问:“我可以喝这酒,但弘农王能不能不喝?”
李儒回道:“你可以不喝,但弘农王必须得喝!”
刘辩挣开何太后的手,走过去拿起了酒杯,道:“这酒我喝,但是你们不要为难我母上!”
“辩儿,”何太后想要上前去阻止,却被两边的护龙卫死死拉住,泣声道:“辩儿不要喝,不要喝...”
李儒对刘辩道:“弘农王,请吧!”
“母上,孩儿不孝,先走一步,”刘辩将毒酒一饮而下,但见双燕绕梁,不禁泪湿双颊,道:“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清,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话下时,毒已攻心,倒地毙命。
何太后泣不成声,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嘶声力竭的朝李儒喊道:“董贼所行,天怒人怨,不得好死,你们这些人帮其助纣为虐,迟早有一天也会遭天谴的!”
李儒见事已成,便不再废话,转身吩咐道:“赐白绫!”
次日朝堂,董卓剑履上朝,完全无视兵戈之像触动龙威之大忌,目无纲法,极其嚣张,百官见状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
唯独一人目光阴沉森寒,他为越骑校尉伍孚,是何进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深受何太后之恩,昨日听闻董卓命李儒逼死何太后与弘农王,怨恨交加,誓要诛杀董贼。
伍孚悄悄的把手伸入袖中,待得董卓从他身前走过,将背完全暴露之时,迅速的抽出了藏于袖中的匕首,飞身上前,直刺要害。
叮!匕首毫无偏差的刺中了董卓的背心,但令伍孚惊恐的是,这一下仿佛是刺在了坚硬的岩石上面,不仅不入分毫,匕首竟自断成两截。
董卓反身一脚踹在了伍孚的腹部,强劲刚猛的力道将其踹飞了八丈之远,倒在了宫门处,口中鲜血狂涌。
董卓阴沉着张脸走到伍孚身前,问道:“什么人让你来杀我的,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伍孚咬牙怒斥道:“你恶贯满盈,罪孽滔天,谋朝篡位,滥杀无辜,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将你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董卓握剑刺进了伍孚的腹部,旋即慢慢切开,看着伍孚在绝望与痛苦之中挣扎,他便如同魔鬼一般的笑了出来,喊道:“来人啊,拿一百个碗上来!”
不久,几名护龙卫便运过来了一箱碗上殿,董卓命令他们将伍孚的血装到碗里,每个碗再切一块肉,供文武百官畅饮。
百官闻之惊骇,连忙跪伏在地,高呼:“相国大人饶命啊...相国大人饶命啊...”
董卓喝道:“不是想吃肉,喝血吗,怎么,我现在给你们准备了,又不吃了吗,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啊?”
百官不敢出声。
董卓高声道:“今天你们必须给我吃了,给我喝了,谁要敢吐出来,就割了你们自己的肉吃!”
接下来,朝堂上便上演了一出百官吃人肉,喝人血的惨状,整个大殿弥漫着浓郁的腥气,令人作呕,唯独董卓笑如疯魔,他当然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十有八九都希望他不得好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