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犹如铁匠打铁。
二人交战六十回合,最后秦越大喝一声,双手持枪尾,使尽力气自上而下猛拍向狐笃,狐笃一手扶在刀身上,一手持刀柄硬接。刀身剧震,虎口酸痛。但狐笃还没来得及变招,秦越重施故技再次拍来,狐笃只好又硬接一次。
狐笃心想,如此下去,刀身说不得会崩断。好在这么势大力沉的霸气招式极耗力气,估计秦越也出不了多少次。
随着嘎嘣一声,大刀崩断。
秦越竟是一口气使出五次,每次枪头都重重拍打在狐笃手中大刀的刀身上。秦越还是第一次被逼使出这招“崩山”,看着崩断的大刀,禁不住大口喘着气。
“德信拜服。”
狐笃竟然单膝跪下,以断刀杵地。
秦越至今不知道狐笃在鼓捣什么,“德信何故如此?快快起来!”
狐笃一边起来,一边说,“我在益州经营多年,凭借着手段,虽然官职不高,却牢牢掌握了益州一派。实不相瞒,这次出征,句扶、张嶷、张翼都是我的人。甚至,鼓动筹划了这次南中叛变的也是我。”
虽然早就料到益州派在这次南中之乱中出力不少,但听到狐笃这么说,秦越还是大吃一惊,尤其身边还有这么多他的手下。
“我鼓动了这次叛变,就是想让有叛变心思的人都跳出来,好一一肃清。”狐笃说,“先帝和丞相在永安城那一手引蛇出洞非常漂亮,只可惜始终不能装死装太久,不然说不得不用我鼓动,那些人自己都跳出来了。”
秦越疑惑地看着狐笃。
狐笃知道他的疑惑,“益州派在朝廷多年分化下早就分裂成两派,我是亲汉一派,以姚伷为代表的姚家、秦家以及孟获都是仇汉一派。当然,可能我掩藏得比较好,仇汉那边举事之前还不明就里来问我意见。我就是在姚家府邸见过孟获。”
“我当然给他们出谋划策了,这样正好可以借你们的刀,把益州仇汉一派全部屠灭。”
“你想带着剩下的,亲汉的益州做什么?”秦越问。
“没有益州派了。”狐笃看着秦越,“我本来想带着他们肃清朝廷党派,甚至还早早混进了你的新汉一派。但是这事情你不是做了吗?”
秦越神色微动,他从未想到新汉一派中也会有异志,也没想到狐笃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样。
“你的‘南中对’让我大开眼界,你的武艺又比我勇猛。最重要的是,最后你还是优待了姚伷,也肯为了关乐豁出性命。所以我想,你是值得托付的人。那我就跟着你好了。”狐笃眼神敬服地看着秦越,“从今天起,没有益州派了。反对我的,你已经杀光了,支持我的,从此之后会支持你。”
秦越思忖了半响,才说,“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吗?”
“是新汉,是万恶不赦。”狐笃说。
“是杀戮,也是新生。”秦越转身望向蜿蜒出密林的甘南水,“三国之中,蜀汉最弱。失去荆州之后早就没有还于旧都的希望,只能勉强分而治之。在担任秘书郎期间,我看过很多户籍档案,也走访过很多士族大户,他们手下的佃户甚至占了蜀汉一半的青壮人口!他们的财富,个中大族完全富可敌国!如果蜀汉不从士族下手,把人口和钱财都抢过来,根本没有争霸中原的资本。”
“如今的蜀汉,和战国初年的秦国何其相似。”狐笃深以为然,“不图自变,只有坐等外敌入侵。”
“秦孝公时卫鞅为了削弱世家,最后落得个五马分尸。秦王朝为了消灭分封,整个天下都赔了。汉景帝为了削弱藩王,惹出七国之乱。走错一步,我们都死无全尸。”秦越话锋一转,“不过,这天下反正这么乱了,正好让我们痛下杀手。要么青史留名,要么遗臭万年,革除世家,我们是万恶,我们更是不赦。”
狐笃在心里想,难道你不知道,你早就恶名远播了?南中枯冢重重,只因有山鬼名不破。
秦越却在想,只有站在天下的顶点,我才能掌握我自己的命运。
甘南河水依然静静流淌,密林里再没有其他声响。
第三日。
一名头戴斗笠,面罩铜甲的高大汉子混在流民之中向交州而去。他身边还有一个矮小精瘦的男子,像个猴子一样,却非常健硕。
那矮个子看了看身边高个的腰侧,空无一物,便说,“你的双刀呢?怎么不带上?”
“留给我家将军了。”高个子说。
“你舍得啊?你不总说,你们关中柳氏倾尽一族之力,只打造了这对双刀。”
“就是因为这把双刀太好认了,带着不方便。而且我家将军说了,关中柳氏是打了两把刀,第一把叫柳叶双刀,第二把叫柳侍山。第二把比第一把还锋利。”
高个子面无表情地说着。要是他还叫柳侍山,他一定会喜滋滋地笑出来,但现在他只能变得非常阴沉,喜怒不形于色,脑海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