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以我们为诱接回黄权,想必也是诸葛亮非常大的让步。只是徐庶这位荆州的元老未能成功救出来,实在可惜。诛心地说一句,徐庶回不来才是合情合理的。”秦越说罢,惋惜地摇摇头,“对了,刘焉还留下一支精兵,这个你应该知道,当年收编避难逃进益州的南阳、三辅一带流民,编练成数万人的东州兵。”
“最后益州派自然就是益州本土提拔上去的。相比来自中原、荆襄、三辅等地的荆州和东州,益州教化普及还很落后,能站在庙堂上的人才很少。这也造成益州长期由外来人治理的局面。这是他们和其他派系最根深蒂固的矛盾,他们人数少,在自己地方的利益又被外来人抢占。所以南中总是****,未必就没有益州派的暗中支持,以对朝廷施压。益州派以张秦两大家族马首是瞻,像秦宓、张松、张肃、彭羕、谯周,但他们大部分都在这些年都被打压下去了,或贬官或身死。目前来说,张嶷张翼狐笃等后起之秀便是益州派未来的中坚了。”
“如今蜀国的大势上,刘玄德去世后,荆州和元老派结合,实力获得空前的壮大,掌握了蜀国大部分的决策权和军事权。这就是最近再次甚嚣尘上的‘豫州入蜀,荆楚人贵’那句话。东州借李严托孤重臣的身份也算得到安抚,掌控了剩下的权利和军事权。尤其最近接回了黄权,以及借刘禅和……张瑜的同一势力不同派系的联婚,暂时让两派结成了联盟,可以合力整治益州派。益州派从刘焉时期开始就过得不舒坦,土地被抢了,统治又轮不到自己,难免会和南蛮有不清不楚的勾结。长此以往,恐怕最后蜀国会祸起萧墙。要是真有外敌打进来的一天,恐怕益州派会是第一个造反添乱,迎来新主子的人。”
关乐虽然一直在蜀中生活,但一直远离统治阶层一心习武,因此对派别之争其实也没有太多了解,“荆州和东州联手之后,是会对益州赶尽杀绝吗?”
秦越摇摇头,“这不现实,因为杀不尽。惹急了他们和南蛮子一起造反,魏吴再伺机而动,怕只会引火****。治理益州只能文火细煮,和当时永安城的烈火烹油相反,要不断打压益州派中不安分的,争取笼络听话的。甚至可以预见,荆州东州结盟后,政局的稳定给了平定南中的良好机会。恐怕战事也不远了。也就是说,刘禅的大婚便是进兵南中的号角。”
关乐听罢,面色有些苍白,长久不语。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表面一片蒸蒸日上的蜀国内里会如此党争不断,刀光剑影。
秦越并没有出言安慰,这种事除了接受没有其他途径能让人舒服些。趁她出神的空隙,秦越心中也思索一番,又开口说道,“明日我束发表字,晚上到我府上一聚吧。”
“明日?明日不是……”关乐猛然醒过来,以为秦越说错了时间。
“嗯,就是明日。”秦越转身仰望着悬崖边上那片云海,“虽然很不爽,还是让孔明步步设计。但不得不说,如果按照他给我的路,他虽则捅我一刀,却也送了我一份天大的礼物。”
……
结庐第七天,秦越一大早把草庐关好门,径直下山去。或许只有老天知道,蜀国的命运以及天下的格局,将从这条下山的小路走向未知的乱数。
秦越愈发觉得,是诸葛亮把他逼上了这条路。但他不恨诸葛亮。
太理智的人没有爱恨。
设身处地地想,秦越发现,自己也会像他的师兄一样去做。所以现在的他,要去做点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