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马岱为平北将军,凌毅为平北右将军,望两位尽忠职守,匡扶汉室,以尽故骠骑将军未竟之遗愿。”
CD的使者在五天后抵达西平宣旨,马岱的封赏意料之中,但凌毅的晋升却快得意料之外,才短短大半年的时间,竟然比关兴、张苞等人还高出半级。
先前参加马家婚礼的各地亲友官员早已离去,小小的西平又恢复了昔日的沉静。先前的骠骑将军府如今的平北将军府主厅上只有寥寥几名马家军的亲信偏将以及秦越。尚未等各人道贺,府上却传来斥候的声音报讯——“报!关外三十里发现敌军踪影。其中魏兵一万,羌兵不少于五万!”
新任平北将军马岱不禁眉头一皱,问道,“可有详情?”
“魏羌联军各自推进。羌兵首领乃彻里吉,皆为骑兵,行军速度很快,估计还有一个多时辰到达关口。魏军皆为步兵,尚未探明旗号,但估计最晚入夜前到达。”
“怎么现在才报?”凌毅问道。
“西平关前道路崎岖,视野狭窄,又连日大雪,羌兵以白素裹身,趁着白雪掩护进军,因此未能及时发现。”
“各位先回去整顿部属,紧守岗位吧。”马岱说道。府内几位偏将军与校尉等拱手应诺,便匆匆离去。
偌大的府上只剩下三人。
“大哥的死讯还是传了出去啊,他们来得真快。”马岱感叹道。
凌毅接话道,“说不准就是原本姜维打算用来偷关的兵马。只是事情败露,又遭大雪,本该退回去的兵马打听到老丈人逝世的消息,觉得依然有机可乘吧?”
“敌众我寡,姜维多谋,两位贤侄可有退敌良策?”马岱略带期许地问。
秦越这时候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等凌毅先开口。
凌毅看着门外刚刚停下来的雪,回答道:“彻里吉在这种风雪天也肯受曹魏挑拨出兵,要不是曹魏许以巨利,便是塞外又是一年颗粒无收。前阵子曹丕亲征孙吴合肥,大败而归,军需物质损失惨重,彻里吉再不明智,手下还有丞相雅丹,应该明白曹丕这时候给不了多少好处他们。因此,他们必定是粮草紧缺。虽然西平关还未修葺完整,但我想挡住贼军应该不难。这种天气下,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发起进攻,便会很快陷入饥寒交迫的困境,到时进退维谷,自可图之。”
凌毅说完看着秦越,秦越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据我对姜维和天水太守马遵的了解,我猜,这拨羌兵固然是姜维带来的,但现在统领他们的,很可能是马遵。”
不说马岱,连凌毅都听得有点懵。
“姜维是个行事果决的人,既然偷关失败,便知我们必有防备。而且天降大雪,就算碰上骠骑将军过世这种机会,他也肯定知道,事不可为。但联军还是来了,只能说明,现在来的不是姜维,而是他的太守大人,马遵。”
马岱听罢恍然大悟,点头说道:“马遵这人,能力平平却好大喜功。贤侄说得有理。”
“那么,”秦越又接着说,“既然是马遵,他们便很可能不惜代价怎样都要攻城了。”
“因为,马遵的面子放不下?”凌毅猜测道。
“正是。姜维必定反对马遵继续进兵,而马遵则一定会强行攻城,证明姜维是错的。”秦越也看了看外面风雪初霁灰蒙蒙的天色,“将帅无能,祸害三军。”
“既然如此,还是得多准备守城器械。”马岱道。
“下官有一计退敌,”秦越颔首说道,“一举两得,一劳永逸。”
……
中午时分,数万名顶着风雪急行军数日的羌兵终于抵达西平关。原本关前数里的空阔山谷里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地,如今竟然被庞大队伍蹿动的人头掩盖得黑乎乎一片。纵然是精于游牧的羌族勇士,此时也急不及待地开始扎营休整。
一片连绵的帐篷如雪莲一般在山坡上渐次盛开,在靠后位置最宽敞的那个帐篷如花蕊一般,自然是大汗彻里吉的营帐了。
营帐内架起了火盘,热量迅速充满让这位矮小却异常强壮的羌族大汗温暖起来。但他没有半点感动放松。这不是彻里吉第一次来西平关了——这里简直是他的噩梦。
大半年前,刘备逝世的消息传出,彻里吉很快就收到曹丕五路平分蜀国的邀约。本以为蜀国先后失去了刘关张三兄弟,早已如绵羊一般任人宰割,却不想小小的西平关竟然是天将军马超镇守。整片大草原,甚至远在辽东鲜卑那边,都有传说天将军乃是长生天派来惩罚游牧部落的恶鬼,嗜血成性,神出鬼没。那次他们也是来到这关前,只见天将军的兵马兽面人身,马披重甲,忽东忽西,来去无踪,根本无法应战。彻里吉踟躇不前一个多月,军粮耗费不少,却连城墙都没有摸到。
这时有两个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左边那个完全就是一座行走的土山,满脸横肉,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名字叫越吉;右边那位虽然也不矮,却瘦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