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还有更操心的事。无法连上高宇的电脑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对其动向的掌握，这可是比那张薄薄的脸面要命得多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看来，高宇是觉察到有人打入了他的电脑，所以更改了口令。……对了，”他想起什么，“他很可能是从家瑞口中探听到的。”

曼内对安德烈自编自导的这出戏失去了继续欣赏的耐性。“好了。不管是人家更改了口令，还是你压根就没进入过他的电脑，总之，你什么都没有证明，对不对？”

安德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精心安排的说服曼内的大戏却被自己硬生生演砸了。他感到十分无奈，但仍不甘心。“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高宇对你们几个在一起进行所谓的治疗一无所知？”

“是。我现在还是这样认为。”曼内在身处上风时是不会露怯的。

“可我已经说了，他将你们几个分成了一组，这不矛盾吗？”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那么，你们从机场拿到的东西呢？它的失踪不是很蹊跷吗？”

“是很蹊跷。可这和高宇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都是记忆力出色的人，你是电脑专家，灰手指是金融投资家，而家瑞，是市场分析师。可怎么无一例外，都不记得那文件的下落，也无一例外对文件的失踪毫无兴趣？你们当初冒险偷这份文件又为了什么？怎么没有一个人关心？”

曼内有些语塞。

安德烈接着说道：“有人抹去了你们的一部分记忆。所以你们才记不清很多细节。”

“你还是没有证据。对吗？”曼内语带讥讽。

安德烈摊开双手。

“我跟踪你们来到灰手指的小屋。正好信使一伙人追杀过来。折磨你们，逼你们说出文件的下落。我感觉不好，就悄悄报了警。”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们。”曼内的语气里毫无感激之意。

“你说呢？”安德烈反问道。

曼内挥挥手，像是要把这些对安德烈有利的证据扔掉。“现在，该说说那个海岛了。”

“我从高宇的电脑里获悉，你们要前往那个海岛……”

曼内心里虽有一肚子疑问，却并没打断安德烈。

“我事先到了那儿，勘察好了地形，等着你们。灰手指掩护你们的时候，被两个巡逻兵抓住了，我就在背后开枪，干掉了敌人，救了他。”

“然后呢？”

“我跟着你们到达了着陆场，看着你们的飞机飞走，就赶快撤离了。”

曼内怀疑地盯着安德烈。“你那么快就撤离了？”

“你们都走了，我还待着干吗？后来才知道，灰手指被丢下，你们又飞了回来。那时候，估计我已经到达了岛的另一端，所以，连飞机的声音都没听到。”

“这么说，你对丽娜的死一无所知？”曼内终于涉及他最关心最核心的怀疑了。

“对。”

曼内的双眼射出寒光。“那么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岛上有我们，有敌人，还有你，还有另一伙杀掉丽娜的人，不是太挤了吗？”

“不知道。”

曼内握紧了拳头。“丽娜的死和你无关？”

安德烈显得很激动，“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救了灰手指，又去杀丽娜，我吃饱了撑的？”

曼内步步紧逼。“不会吗？你学过心理学，却跑去看心理医生；你没事一天到晚跟着我们；你今天救我们一回，明天救我们一回，你他妈是活雷锋吧？你说，你跟高宇有什么恩怨，是不是想利用我们？丽娜是不是碍了你的事，所以你就杀了她？”

安德烈气炸了肺。“我他妈真是活见鬼了，救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曼内丝毫不为所动。丽娜的死在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阴影。他曾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替她报仇。而他认定的真凶就在眼前。——安德烈的一切都很可疑，他跟着他们，他此刻现身，甚至他带他们躲在这里……

“今天你必须说清楚！”曼内的眼里冒出凶光。

安德烈怒吼道：“你凭什么要我来证明没有杀丽娜；你干吗不自己证明是我杀了她？”

曼内被噎住了。他当然证明不了，否则也不会一直憋着要审问安德烈。

正在这时，里屋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家瑞慢慢悠悠走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个正要开干的男人说道：“我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