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3 / 4)

得的好手气。”苏北人说道,“自从我老婆跟着一个浙江老板跑了,我就没走过好运气。”

“唔!”一个鼻音颇重的人说道,一听便是陕西人,他胡子拉碴,黄土高原上特有的粗犷,苏北人的话,似乎让他找到了一丝慰藉。

“你老婆跑了,你倒还能沉得住气?”二狗正对面的江阴人好奇地问道,他瘦长的身躯像一根竹青的长竿,五官和身形很不对称。

“那还能怎样?总不能找老板拼命吧。”苏北人摊开双手,顺势摸了一张红中。

“女人也难说,她的心不在你这里,任你留得住人也白搭。”二狗故作深沉道,“我三老婆就是瞧上了个小白脸,我连句话也没多说,给了她一笔钱,远远地打发了,只是要她再也别出现在江阴。她倒是哭哭啼啼的,我甩了袖子,男人嘛,吐一口唾沫,就是一个钉,说出去的话,我不愿意收回来。她收了泪,倒是把我的那笔钱拿走了,所以男人,永远不要指望女人对你有真心,女人只会对钱保有持久的爱情。”

苏北人瞧了一眼二狗,眼里说不上羡慕还是嫉妒。

“我老婆跟我的感情还是蛮搭的,当年在北京组乐队时相识的,那时我还是个嘻哈族,追求着梦想,其实梦想是啥,都是滚他娘的蛋。不过老婆倒底是讨对了,现在结婚十年,也没红过脸。”竹竿得意地说,“我抱定的宗旨是,凡事老婆说了算,面子事小,老婆为大。”

“男人在家里是顶梁柱,不能任由女人欺负。”陕西人的喉咙里永远浑浊着,像蟹嘴吐出的泡沫。

“我老婆家里是开厂的,江阴数得上的大公司的千金。”竹竿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其灿若云锦了,“前几年我老婆外边有个男人,我也知道,但是我无所谓,反正有吃有喝,就是那个男的要来三个人一起过,我也不介意,女人如衣服。”

“男人吃软饭究竟是不好,何况还有顶绿帽子。”苏北人闷声闷气地横说了一句。

“谈不上是绿帽子,现在的社会,谁有钱就是爷!”竹竿翘了一下拇指,不知他是自嘲而还是顶撞。

二狗扭身对自己的土狗说,“来,沐冉,戴上我的瓜皮帽,带色儿帽子可不能戴。”

谁都清楚这是话里有话。

“有时我也会背着我老婆,同朋友到靖江找小姐,三五百块钱,便宜又上算,反正这年头,人能快活一天是一天。”竹竿觉得心里话不吐不快。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江阴中产的家风还是没问题的,”隔壁桌上有个人插言了,“我也开着一个小作坊,一年嘛,保底赚个两三百万,我对我女婿就很客气,我的小老婆也觉得我不应该对女婿太苛刻,女儿规规矩矩的,行得正坐得直,结婚我还送了他小子一辆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孩子嘛,论来论去,怎么论都是自己的。”

二狗抬眼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脑门锃亮,额上的周围弯弯曲曲如同雨后爬行的蚯蚓。

“唉,说是这么轻巧,你这样的岳父也是百里挑一。”苏北人道,“江阴这地方,五六十岁离过婚的倒是听不少,在我们那里,过了五十的没几个闹离婚的,夫妻吵翻天的,宁愿是喝农药,也不会对簿公堂。”

“夫妻本是同林鸟,同甘是假的,共苦才是真的。”矮胖摇了摇头,又继续搓自己的麻将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男人只要管得住自己的家伙,女人没几个愿意人到中年闹离婚的。”一个雀斑脸的女人怒目而视道,“你敢说你的小老婆起初不是你养的小三?”

“这……”矮胖搔了搔头,“感情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你婚内乱搞,还怨你老婆不能和你共苦,我看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雀斑的脸上绷紧了肉。

“都消一口气,打牌,打牌。”二狗站起来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娱乐,不要当真,也不能搞人身攻击,贴大字报。”

“我和了!”竹竿推倒手里的牌,高声道。

“今天真是晦气,一连输了上百了。”陕西人咬着牙根道。

“小赌怡情。”竹竿道。

二狗慢悠悠地沏了一壶茶,清香扑鼻,茶叶翠绿,一看便知是上好的龙井。

“这茶道地了,老兄。”苏北人道。

“老弟也懂茶?”二狗斜睨了一眼。

“懂说不上,早几年我走南闯北,略知一二。”

“那你说说。”

“这品茶的门道多着哩,不能急,也不能不急,急了没有茶香,不急茶味就散掉了……新茶不如旧茶,旧茶不如野茶。”苏北人拉拉杂杂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弟,行家呀。”二狗只是略微一点头。

“过奖,过奖。这茶要是不喝上十年八年的,都琢磨不出个究竟来,您老应该也颇有心得吧。”

“茶就像女人,不能只看色香味,要靠品,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