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邑水上游,距此数百里外的禹城,镇国候府。
“报!”一个甲士疾行至侯府大厅门外,单膝跪地,高声喝道。
“讲。”上首座,面色不善的上官瑾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儿子上官天辰追杀姜云回来,便重伤卧床,至今还没醒转。派出去搜寻姜云尸体的人迟迟没有回音。大王那边又始终没给出,大哥上官宇是否归天的确切说法。这些日子竟没一个令他笑逐颜开的好消息,如何不叫人心中烦闷不堪?
“二爷,狼统领辖下金衣卫归来。”
金衣卫回来了?寻常事情是不会派金衣卫出马的。上官瑾记得清楚,此番狼山的金衣卫外出只为一件事,那便是寻找姜云的尸体。
“快快叫他进来。”上官瑾忙道。终于能确定了吗?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片刻,一金盔金甲之人步入大厅,朝上官瑾躬身拱手道:“二爷,姜云未死。”
“什么!?”贯穿心脏都死不了,他是属蟑螂的吗?上官瑾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不过他已重伤,卧床不起。现住依月城风陵镇北河村一农家中。”金衣卫继续报来。
“哦?”上官瑾闻言眼神顿时阴霾下来,“可曾发现俞师傅在其左右?”
“属下观察了两日,未曾发现任何迹象,他应该还没找到姜云。”
上官瑾点点头,只要俞师傅还没发现,那便是最好不过。重伤的姜云,他有的是办法让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很好,你且下去休息吧。另外……叫狼山统领过来。”
金衣卫闻言,应了一声,便告退出去。上官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精光闪烁,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片刻,虎背熊腰的狼山步入大厅。
“二爷,该当如何行事?”狼统领开门见山,显然那金衣卫已将姜云之事告知于他。
上官瑾默不做声,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大厅中来回踱了几步。狼山知道他正在谋划良策,也不打扰,静静候着。
终于,上官瑾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遂两步来到案几前,提笔便是行云流水般的写了一封书信。放下笔拿起信纸,还忍不住边看边捻着胡须点头,显然对自己这个妙计相当的满意。
“狼山,信你随身带着,再请府中医师陪你去库房里仔细寻摸一番,找些上好的养伤补气之药一并带上。”
“二爷,这是何意?”狼山一头雾水。不是去杀姜云吗?怎么又是书信又是补药的?
上官瑾自得的脸上泛起一个标准的奸诈式微笑。
“你带几个金衣卫过去。如果姜云确是重伤,且俞师傅还并未找到他。这个,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必要的话,那个北河村,给我直接抹平了。务必要确保俞师傅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狼山闻言点点头,这与他所想的不谋而合。
“当然,你们赶到北河村,若发现俞师傅已找到姜云,便恭恭敬敬地把我的手书和那些疗伤之药奉上,就说天辰与仙儿都幡然悔悟,深感对不起他,特地派你送去补药,并接他回侯府。当然,他回与不回都不重要。日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狼山听完上官瑾的“妙计”,不由得点点头,深以为然。果然不是自己这样的粗人能想出来的妙法啊!
“末将这就去办。”狼山接过信件,揣入怀中,便自离去。
上官瑾重新坐回上首位,品了一口茶,思索一番又微微皱眉,还是觉得此事不甚完美。于是又起身来到案几旁,提笔写下另一封书信,署名:依月城方阎城主亲启。
……
风陵镇,邱府大厅。
身材壮硕却一身儒雅之气的镇长邱峰,落座于右上首位。而向来以左为尊的左上首位,却坐着一个戴月冠、着道袍、手持银缕拂尘的中年道士。
府中下人来回穿梭,紧张忙碌地伺候着茶水、糕点,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出一点纰漏,便丢了性命。缘由无它,这些下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向来阴险狠辣,在风陵镇地界便如帝皇般的老爷,竟然心甘情愿地将尊位让与那道士,且眉宇间谄媚之色表露无遗,其地位可想而知,怎不令人惧怕?
“徽真师兄,不知今次何事来我这小小的风陵镇呐?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前去相迎啊。”邱峰抿了口茶,低眉顺眼地问道。徽真子与他是师兄弟关系,二人皆拜入玄真宗栖阳真人门下,不同的是,徽真子是正式弟子,而邱峰则是记名弟子而已。至于栖阳真人,便是镇国候上官宇的恩师,栖吾真人的师弟。
“邱师弟不必多礼,你我修道之人,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徽真子风轻云淡地答到,眼神中却流露出对这位记名弟子的一丝不屑。若非邱峰每年皆有丰厚的上供,且此次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