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一个刁蛮女子!”李默闷闷不乐,脑中还在回想那一袭紫衣。
“价钱太贵?”范琛试探问道。
忽听得头上岸边狗腿三人组和四皇子对话,那五毒真君自得言道:“主子放心,贫道已在其白驹上洒了千里香,任其再远也难逃手心。”说罢运功于鼻,猛嗅数下,心有成竹:“那紫衣女子就在前方不远。”
四皇子大喜,赞许一番,众人扬长而去。
李默眺望半响,心中略略犹豫,长身而起,跳上岸,欲尾随行去。
范琛一把抓住李默肩膀,问道:“贤侄何意?”
“那四个人不是好人,此番去,只怕有一女子危在旦夕!”李默回道。
“那女子与你何干?”范琛意味深长问道。
“老头,爱去不去,若不是那四人,当年风大叔怎会受伤?”李默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左右我旧识距此不远,便陪你走一遭罢。”范琛拂髯大笑,扔过银子给船家,飘然上岸,道:“不用找了。”船家接过银子,瞧得分量沉重,大喜过望,连忙道谢离去。
范琛就怕李默六根清净,若有了中意女子,以此女为突破口,还怕他日不俯首听命?
四皇子和狗腿骑马肆意奔驰,行人纷纷侧目,躲闪摔倒,脸上颇多怨言,但见其华贵服饰,心下不敢言,只得等走远,才狠狠吐口唾沫,嘟囔咒骂。
一路出城,沿大道前行,一路芳草盈盈,来到处树林,内有粥铺,数百衣着褴褛,面色蜡黄的难民乞儿排成蜿蜒长队,提壶拿碗,看着前方的热气腾腾,垂涎若滴,望眼欲穿。
白粥旁设一蒸笼,热钱腾腾,面麦飘香,在一个简易漏棚下,上有圆木浮草,门前竖了大旗——“义粥”。
粥铺掌勺之人似为一对年老夫妇,丈夫准备食材,老妇上下打点,忙得脚不沾地,队旁有数名家丁护卫维持秩序,难民乞儿虽多,却井然有序,习以为常。
年老夫妇不时关切的看向一双辫女娃,女娃脚踝肿起,疼痛流汗,旁边紫衣女子正在悉心包扎。
原来这对夫妇乃大户人家出身,吃斋念佛,常年积德行善,每年此时,都会和家丁来汸州城外,设义粥周济拾遗之人。而今年年战乱,灾民乞儿愈来愈多,四里八方的人们风闻,都如期而至,年老夫妇压力大增,却一副菩萨心肠,汗水挥洒,毫不觉累。
紫衣女子策马奔驰,不小心蹭到路边玩耍的女娃,骨折扭伤,听闻年老夫妇的慈骨心肠,敬佩之余,留下悉心照料女娃,见女娃天真浪漫,大眼有神,可爱至极,升起无穷歉意。
“姑娘,又相逢了,佛曰,前生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咱们数月来屡次相逢,看来缘分早定,你又何苦三番五次躲避?”大树后闪出四皇子的骚包身影,折扇不离手,漫步走近。
“哦?这位公子,上辈子似乎闲得很呢?不干正事,就顾着和人擦肩而过了。”紫衣女子回过头,心生恶感,这人阴魂不散,应是手下有奇门之术,能循迹而来。
“公子,这馒头不错,唔……唔,给……”高瘦胡人嘴中咬着馒头,囫囵吞咽,满意至极,伸出黝黑的手,递过一只。
四皇子瞧那手上老茧林立,黝黑似有油迹在指缝,大倒胃口,狠狠瞪了高瘦胡人一眼,高瘦胡人顿时奄了,悻悻收手,塞入嘴里。
“姑娘……”四皇子似乎又要说些什么,紫衣女子却是按捺不住,冷笑一声,拔剑便刺,真力涌入,剑上白雾升腾,似是变得火热,高瘦胡人大惊,扔掉馒头,短刃在手,迎了上去。
四皇子闪到一旁,好整以暇,摇摇扇子,笑道:“姑娘好身手,打打杀杀多不好,不若放下刀剑,随本公子花前月下,对酒当歌,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高瘦胡人近年果然功力精进,一把短刃虎虎生威,耍得飞起,破空声此起彼伏,有披荆斩棘的沙场气势,紫衣女子虽功力不济,似乎初入剑师,根基不稳,靠着身法灵动,奇思巧解才勉强支撑。
忽然遇险,只见高瘦胡人欺近三尺,当空劈下,瞧得势大力沉,紫衣女子侧移一步,却被高瘦胡人抢了先,占据其位,再横扫一刀,躲避不及,刀锋滑过面纱,切落小块,露出天香国色的容颜。
四皇子如拨云见雾,惊为天人,一拍大腿,连串的夷语吼出,怒骂道:“你个蠢货,若伤到这姑娘半点,定诛你九族!”
紫衣女子羞怒下,旋转斗笠,复而遮住,如明月隐云,那惊鸿一瞥却让人沉醉不已,暗想这猪哥公子的手下厉害,心下恼怒,剑锋炙热,刷刷数剑以命换命,凌厉之极。
高瘦胡人听得四皇子真怒,见这紫衣女子容颜绝世,饶是其心如磬石,不近女色,也泛起波澜,暗叹:好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只怕以后要独宠后宫了。下手渐弱,陷入焦灼,虽功力远胜紫衣女子这初阶剑师水平,顾虑颇多,战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