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开始露出鱼肚白,灰黑色的雾霾里射出第一道阳光,天亮了。李莫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高伟杰的一双虎目,两人如同两座石像一般牢牢定在地上纹丝不动。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吹乱了少女鬓角的乌发,如同一树肆意摇曳的柳条。对面的大汉不为所动,肥厚的嘴唇微微上扬了一个角度。
冷不防,大汉的胡须落下一撮,随风而去,少女的利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直指大汉的喉头。
“短短数日,想不到你的功力大有精进啊!”高伟杰冷吭一声。
高伟杰丝毫没有避让,右手伸出两指精准地夹住剑尖,剑刃再没有前进分毫。
“彼此彼此……”李莫愁话不多说,将剑柄用劲旋转一个角度,试图用两边锋利地剑刃割伤他。
高伟杰见势松开了剑尖,后退一步,从胯间拔出了他把数十斤沉的大砍刀,在风中舞得呼呼生风,他大喝一声,将刀抡圆了向李莫愁劈头砍来。
李莫愁自从中了蛇毒,毒液抵消了她之前的一部分炎毒,融入她的血液中化为脏腑中的精气,这股力量在她这两天的运功调养中逐渐转化为她的内力,这股阴柔的内力中带有了一定的毒性,这点甚至连李莫愁自己也不知道。
李莫愁小腿一蹬,一个前空翻轻巧地落地,从容地站在高伟杰身后。
“臭丫头……”高伟杰话说到一半,只感觉屁股后面被重重踹了一脚,身子不由得向前一个趔趄。
他用手轻轻掸了掸屁股上的鞋印,然后转过身,摆好战斗的架势,轻蔑道:“刚刚是我疏忽大意了,现在老子可要认真了!”
“哦?是吗?”李莫愁挑眉,说话时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她突然变招,身子飞速地旋转,一招“披星戴月”,如同一只急转的陀螺向高伟杰袭来。
“雕虫小技!”高伟杰举刀应招,耳边只听得叮叮当当刀剑碰撞的声音,刀剑相撞激起的火花亮得夺目。
乍看上去,两人是打得平分秋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高伟杰的衣服上逐渐出现一道道口子,而这些口子并不一般,上面全被腥红的液体染红了!
此时李莫愁可能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内力修为已经凌驾于高伟杰之上了。
“臭丫头,你也忒是放肆了!”
“那我也要有放肆的资本!你有吗?”
“有还是没有,看我这招!”高伟杰暗想今天自己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高伟杰暗运真气,集于掌间,冷不防一掌向李莫愁面门拍出。
李莫愁惊呼一声“不妙”,她仰面避让,同时双腿离地,脚尖直钩高伟杰下裆。
没想到高伟杰这一掌竟是虚晃一招,他的真实意图是取李莫愁的下肋。他立即收掌,另一手取出钢刀,对准她的下肋猛地砍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竟是贴着李莫愁的外衣划过的,李莫愁一下失去重心,双脚再也站不稳了,整个身子仰面倾倒。
“纳命来吧!”高伟杰乘胜追击,一掌拍向李莫愁的胸口。李莫愁这下是避无可避,硬生生地吃了这一击,顿时她感觉气血上涌,嗓子眼一甜,她再也忍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喷了高伟杰一脸。
此时的高伟杰就如同刚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沾满鲜血的脸孔在几缕晨光的照射下愈发狰狞。他朗声大笑,似乎这场战斗的成功对于自己仅一步之遥。
他不急不慢地举刀向躺在地上的李莫愁砍去,就像屠杀一只嗷嗷待宰的羔羊一样容易。耳轮中只听得嘭的一声,地上溅起无数火花,李莫愁竟一个打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高伟杰如同疯了似的举刀向李莫愁连劈,没料到均被李莫愁一个一个翻滚躲过。
高伟杰急了,难道是自己的动作变得迟钝了?他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汗水夹杂着刚刚溅到脸上的脓血顺势滚落到他的右眼里,此时他的整个眼白都被鲜血染红了,看得令人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臭丫头,你……”高伟杰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自己的右眼异常灼热,如同被刚烧开的水烫过一般,接着是传来钻心般的痛楚。他拼了命的用手揉擦他的眼睛。可就是这样越揉,他的右眼越发肿胀,不多时他的右眼肿得仿佛一只小馒头似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高伟杰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猛兽一般,双手捂着血淋淋的眼睛在地上打滚。又过了不久,他脸上刚才沾了李莫愁鲜血的肌肤开始一寸寸地腐烂!
“啊!好烫!我的脸好烫!快,快来救我!”高伟杰双手使劲揉擦着自己脸上腐烂的皮肤,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叫。
“走,咱们快去给师父取些清水来!”后面一个机灵的弟子道。于是一众弟子纷纷散开去寻找水源。
“哼哼哼!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李莫愁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用手随意地掸了掸背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