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十年(1541年)六月,甲斐的踯躅崎馆(zhizhuqiguan)闷热异常,武田信虎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酒,手上还攥着一封书信。
“哈哈哈哈,今川家果然是友好啊,大井,看啊,今川家来信愿意接受晴信去骏河哪。“手中的信件让信虎的心情格外的好。
“大人?您要晴信去骏河干什么?“大井夫人心中隐约不安起来,赶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晴信去出家罢了,这个胆小鬼可不适合武田家啊。“信虎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意说着令人更加不安的话。
“大人!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您这是要流放晴信吗?“大井夫人跪在信虎面前,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惊诧。
“闭嘴!“信虎扔下了手里的酒碟,瞪着大井氏“你给我闭嘴!晴信如此软弱,不就是你这个母亲的血缘吗!哼!”气呼呼的信虎干脆一把抓过了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另一边,武田晴信也收到了一样内容的书信。
“今川愿意接受馆主大人吗?“重臣板垣信方在一旁问道。
“他们答应接受父亲大人去那里长住。“晴信一脸严肃,眼神里满是难过。
“那么,少主,我们应当开始准备了吧。家中众臣都已经准备妥当,皆愿侍奉少主大人。现在正是好时候。“板垣信方在一边劝说着。
“信方,你说,今川家真的愿意接受父亲吗?“晴信问着身边的板垣信方。
“今川家绝对是愿意接受主公大人的,但……恐怕今川家并不只是愿意接受主公大人吧。“板垣信方说道。
“对,今川义元绝非讲求信义之人,恐怕父亲那边,已经接到了同样的信件吧。“说着,晴信将手里的信件放到了蜡烛上,信封连带着信纸,一瞬间燃烧了起来,转眼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即使失败,也不能让父亲因为这封信去攻打骏河啊。“晴信心里这样想着。
“少主!信!信!”板垣信方见晴信烧毁了信件,心里着急的喊着。
晴信随意的冲他摆了摆手”去准备吧,就在两天后,狩猎时候吧。“说完,无精打采的走回了卧室。
“父亲。“晴信看着窗外繁茂的树枝,夏末时节,树枝上将落下的朽叶被新芽顶得摇摇欲坠。”这是为了武田家啊,请,请原谅我。“
两天后,狩猎回来的武田信虎被挡在了踯躅崎馆门前,木造的城楼上站满了士兵,而城下的士兵更将长矛对准了主公武田信虎。
“混蛋!我是你们的主公!你们不认识我了吗?“信虎在马背上呵斥道。“马上开门!否则都以叛逆重罪论处!“
周围武田家的士兵举着长矛,足足有三四层,并非武田信虎一人可以突破的。
“难道他们疯了!”信虎心里这样想着。
“饭富虎昌!甘利虎泰!“周围并没有人应声,而在信虎打猎回来的方向,一队今川家的人马正远远往这边来。
“走开!走开!“信虎一边驱逐着向他围拢的士兵,一边叫喊着武田家重臣的名字。
“信虎大人!“城楼上不知什么时候,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饭富虎昌等人已经站在了那里,”请到骏河颐养天年,少主与我等早已安排妥当。”说着深深的鞠下躬去。
信虎心里顿时感觉一阵阵凉意“谋反!”这个词突然涌上心头。
“叫晴信出来!让他跟我说。”
“晴信大人不忍心看见信虎大人离去,在后厅伤心不已,请恕晴信大人无法来给大人送行了。”
听罢信虎倒吸了一口凉气。
“叫晴信出来,胆小鬼!他不出来见我,我决不罢休!你们这是谋反!无耻逆臣!”
楼上甘利虎泰和饭富虎昌几个人心中越发感觉愧疚,许多家臣都不敢直视信虎,把脸转向了一旁。
信虎叫嚷着,转头看见了远处今川家的足利二引家纹的旗帜,更感心中怒不可遏。头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愤怒中的信虎举刀便冲向一边,士卒们纷纷避让,信虎一停下来,众人又围了起来,就这样信虎冲了六七次,也未能冲破包围。
气喘吁吁的信虎叫骂不停,周围武田家的士兵也开始动摇起来。
“父亲大人!“城楼上,晴信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请父亲大人不要激动,到骏河好生养息,不要再挂念甲斐了,这里有我和众位家臣在,永世都将是武田家的领地。“
看见儿子晴信站在楼上,信虎突然又气急起来,拿过马背上的弓箭,对着晴信就搭箭瞄了起来。
板垣信方见状赶忙挡在了晴信身前,但晴信却拨开了信方,站到了楼台边上。
信虎的箭突然离弦而去,身为虎将的信虎,射术从来精湛,但这一箭,却直端端钉在了晴信前面的木墙上,一箭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