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大陆的南部,有一座傲然高耸的孤山,月河大陆的人们,将之称为荒山。正如荒字之意,荒山之上,枯木林立,枝干赭黑如黑铁锻铸。在荒山境内,鸟兽绝迹,空山如影,生命如同从未存在一般。
可鲜有人知的是,就在百余年前,荒山的名字并不叫做荒山,而叫做辰岳之山。辰岳是月河大陆南部有名的峻奇秀丽的山峰。古木参天,甤蕤生辉,虫兽之多,灵质之繁犹如星辰之密。山珍之多,物产之丰,引得人类趋之若鹜。以至于辰岳山脚下,形成了一个规模极大的城镇。
辰岳山的山主,名为真鳞,是一头活了万年之久的灵质,它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蝾螈,体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金色鳞片。真鳞是一种极为稀少的灵质,力大无比,金鳞又极为坚固,防御能力极为强悍。
像他这种程度的灵质,早已经能够口吐人言,并且能够在普通人的面前显现它的形质。中低级灵质,只有驱灵师能够看到,根本无法再普通人面前显形。而高级灵质,则可以随意操控其自身能否被普通人所看到。
真鳞作为山主,与辰岳山的联系极为紧密,即便在它趴在巨岩上晒太阳或者是它睡着的时候,都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山中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一件事。每座山或大或小,或高或矮,都有其对应的山主存在,从另一个方面说,山主就是它所在的这座山的意志的体现。
一旦山主死亡,必须由新的山主继任,死亡的山主回归根源之涡,新的山主由根源之涡选中之后继任。一座山一旦失去了山主,山川便无以为继,山里的一切都会失去平衡,植物停止生长,动物不断死去,灵质逐渐隐匿。如同一潭死水,逐渐腐臭死亡,山中的生命沦为陪葬。
真鳞最不喜欢的就是人类,没有之一。人类作为最高级的动物,距离最初万物发源的起始处根源之涡最远,对于根源之涡的感知就越微弱,这也就是常人为什么看不到灵质的原因。相对于物质世界以及人类,灵质世界的各种灵质对于根源之涡的感知要强很多。
与物质世界相反的是,越是高级的灵质,对于根源之涡的感知就越强,在根源之涡中所汲取的能量就越强。
山主越是强大,山川就越富饶,反之也是如此。
为了辰岳山的丰富物产,人类蜂拥而至。真鳞深知人类贪婪,虽然反感,但只要人类的索取没有突破辰岳山的极限,真鳞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旦人类破坏了山林的运作,真鳞作为山主就会封山,使辰岳山休养生息。封山之后,逗留在山中的人,就会困在山中,找不到下山的路,无论如何再也走不出去,终日在山中徘徊,直到死去,除非山主解开对山的封锁。给予生命,亦会剥夺生命。
人类本身就是山川草木的一部分,困死在山中的人,回归于山林,也是理所当然的,真鳞将意识覆盖山中的每一个角落,心中这样想着。
******
异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最近这段时间,真鳞不止一次感到不安。山中的灵质和各种虫禽鱼兽,以及真鳞自己都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在冥冥之中向辰岳山袭来。那些即将到来,可以预见的危险往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真鳞用意识在山中仔细搜索了数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事物。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存在,如同一层笼罩在辰岳山上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不知为何,人类逐渐停止了上山,而是在山下的城镇中聚集了起来。作为山主,真鳞是无法离开这座山的,而城镇建在山境之外,真鳞的意识无法探察,派去调查的灵质、野兽之类,逾期不还。
那股危险气息隐隐蛰伏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该来的终将到来,一天夜里人类开始了行动,密密麻麻的人类举着火把,进入了辰岳山,毫无征兆的开始了进攻。
人类这次的猎物正是辰岳山的山主真鳞。
不出所料,人类开始放火烧山,逼真鳞现身。
“吼”,巨大的吼声,响彻整座辰岳山,“人类,好大的胆子,我真鳞作为山主,已经给足了你们所需,你们竟是这么贪婪,还不知足,打起来我的注意,并为此不惜毁灭辰岳山。”
如惊雷般的声音,自空中砸下,将人类的队伍震得七零八落。山主的威压,普通的人类如何能够经受,顿时如四散的小兽,溃败如丧家之犬,山兽听令于真鳞,追击四散逃跑的人类。一时间,哀嚎四起,古意盎然的辰岳山,显得极为嘈杂。
零星的山火燃起,真鳞召集辰岳山中的集雨之灵。
只见朵朵如云彩般的灵质,从辰岳山的地面上升起,这便是集雨之灵了。片刻之后,集雨之灵便已经遮蔽了大半的天空。空中的水气凝结成雨滴,滴落地面。
滴落的雨中,火势已经被压制。人类的偷袭,终将以失败告终。
“哈哈哈,区区人类,还妄图和我斗,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