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走到这一步,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是他,我的徒弟!”叶尚宇的手指一停,猛的攥紧拳头,指节中咯咯作响,力气大的甚至就连胳膊都在颤抖。
这一句话就让相希望的小腿肚子都觉得一抖,一时间不知所措。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自己已经是掩饰的很好了,但在师父面前自己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不会说谎。
师父难道已经知道了是徐梓铭在捣鬼!师兄弟三人都是孤儿,自己和小师弟自小就在这凌霄峰长大,唯独徐梓铭是在六岁时上的山。
“师父。”相希望试探着问。
叶尚宇却迟迟没有回答,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中。三个徒弟都是孤儿,自己待如亲子,正是太过熟悉,才更加了解每个人的个性,徐梓铭往日里的小动作自己都看在眼里,即使是有时候做得过分一些,自己也不会加以阻拦,毕竟,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师兄弟之间该有的竞争,若不是近日来徐梓铭做得太过分,蹊跷之处太多,自己也不会生疑。
先是将幻音谷有山参的消息透露给师兄弟,又是装腿伤,两个徒儿在幻音谷遇险,这一连串的事情加起来实在是太过分了,已经超出了叶尚宇的底线。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叶尚宇平静的说道。
越是这种平静,相希望越觉得空气中有种化不开的压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个样子,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师父总是笑呵呵的,即使是泰山崩于前的大事,只要有师父在,这件事都会轻描淡写的化解,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现在,相希望忽然觉得师父害怕了。
“就在这次去幻音谷的路上,徐梓铭的伤腿——”相希望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呵呵!他的他的那处伤就连你也能看出来,他还以为自己的伪装有多么高明,好一个徐梓铭,好意的凌霄峰的二弟子,我的好徒弟!”叶尚宇不怒反笑,说道。
“师父,你真的决定了吗!”相希望也不敢肯定,叶尚宇在这亲情的羁绊下是因颈就戮还是绝地逆袭,他不敢赌,这代价太大。
叶尚宇沉吟许久,眼神之中的情感在挣扎。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可怜这张桌子都裂出了几道缝。
“也罢,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说吧!”只有五分把握又能如何,若是不拼一把,这五分的把握都会因不作为化为须有,要是这奸细得逞,亲者痛,仇者快,才是最大的不幸。
“师父,要他显出原形很简单,只需……”
桌上的蜡烛爆出一个灯花,“啪”的一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日,凌霄峰正厅,叶尚宇正襟危坐,捋了捋自己并没有存在的胡子,掩饰着自己的紧张。说道:“今天把你们找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望儿的修为已经正式踏入人元境,师门明规,达到人元境的弟子即可下山历练。”
转过头来对着相希望说道:“浮云盛典召开在即,望儿,你就不要耽搁了,明天就下山吧,记住,一定要在浮云盛典开始之前赶回来。”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定当不负所托!”这句话在徐梓铭与叶子陵听来是中规中矩,但在叶尚宇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所托非它意,找出那个奸细。
相希望转身对两位是弟说道:“两位师弟,我不在的时候,凌霄峰就多靠两位了。”
“恭喜大师兄了,此番历练之后必会更上一层楼,这浮云盛典,我们还要靠大师兄来挑起凌霄峰的大旗呢!”
徐梓铭脸上一片恭敬,实则心里是炸开了锅,这小子想跑,不行,这计划少了他这一环,可就要坏事儿,即使他翻不起什么大波浪,可还是个祸患。
今晚一定通知霍先生,斩草除根,********。否则,这小子要是一去不复返,即使这浮云楼灰飞烟灭也不得安宁,以他的成就,难保不会有一天卷土重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窥伺。
“大师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叶子陵只有十三岁,和相希望一样,自小在这凌霄峰长大,待到七岁时才正式拜师学艺,那时徐梓铭也已拜在叶尚宇门下,虽说是入门早,却只能是排行老三。
“好了好了,你们师兄弟在一起多年,望儿只是离开一阵子,回来自有大把时间与你们闲谈,我还有话与你们师兄交代。你们两个还是快点回去练功吧,早日达到人元境,你们也会下山历练的。”
“是,师父,弟子告退。”
叶尚宇下了逐客令,徐梓铭和叶子陵只好作罢。
待到两人都离开了,叶尚宇收起了眼中的笑容,眉头皱纹中散发的凝重之气将整个前厅都降低了温度,强大的精神力将整个前厅包围起来,里面的声音一点都传不到外面。
“望儿,你这么做,当真能成功,这可是以你的性命来做赌注啊!”
“师父,我既然打定主意就绝不会后悔!”相希望坚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