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言睁开双眼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巳时，有点晚了，不禁皱了下眉头。他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不愿吵醒仍熟睡着的楚楚。

昨天两个人聊到很晚，从在县里进行童试开始，到与何昇告别止，回想起来，历历在目。这一段经历，说特别其实并不特别，但要说安稳却也不是，很难定位，但十分有趣不是吗？

不过……

不过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省略掉所有和柳小姐有关的事情呢？

杨言自己也想不明白，挠了挠头，也就放弃了继续思考下去，伸了个懒腰，把脸盆端到门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当冷水铺上脸时，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楚楚此时睡得很安稳，微微曲身，像个孩子一样，缩在被子里。因为楚楚总是会在这儿留宿，所以杨言……多备了一条被子。

杨言苦笑了一声，把洗脸水倒入一侧的草丛中，下了下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刚准备去喂马，就被一个声音唤住。

“言哥哥~”

“杨越，你怎么又玩这套，不恶心吗？”杨言皱了皱眉，比了比拳头。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杨越张开了双臂，“来，抱一下吧。”

“不，没兴趣。”杨言把脸盆放在一侧用石头堆成的石台上，从井里又打了一桶水，倒出来一些洗了洗手，剩下的，等会儿烧烧热，让楚楚洗脸吧。

“抱一下嘛，就一下……你看我都为你做到那种地步了。”杨越凑了上来。

“哪种地步？”

“就是那种地步啊……”杨越又凑上来了一些。

“不要！离我远点！”杨言连忙推开杨越。

“来嘛~”

“够了啊啊！”两人相持不下。

“言哥哥，是谁来了呀，”楚楚推开门，强烈的阳光令她一下子睁不开眼，当终于缓过来时，却看见两个大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揉了揉还没梳过得乱糟糟的头发，楚楚和杨越都互感诧异地看着彼此。

似乎有种误会产生了呀。

“我什么都没听到。”楚楚退回了房里。

“我什么都没看到。”杨越连忙从杨言身旁退开。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二

“言哥哥~”楚楚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像春风，又似阳光，总之，是一样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嗯？”杨言歪了歪头。

“不，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唤你一声啦。”楚楚坐在这个家中为数不多的木椅上，摇晃了起来。

“唉，”杨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手轻轻地架在楚楚的双肩上，“不要动了哦，再动就梳不好了。”

“嗯……”楚楚乖巧地点了点头。乌黑的发丝仍如同以前一样柔顺。杨言的指尖和木梳灵巧地在发隙中穿梭。

好的，还差最后一步。杨言舒了一口气：“丫头，发簪呢？”

“在这儿，在这儿。”楚楚在袖袋里翻找了一下，取出来一根木簪，“我可是随身带着的哦？”说着，挺了挺胸……意料之中的很平。

“是是是，楚楚最乖了。”杨言温柔地为她戴上发簪，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言哥哥，你什么时候走？”楚楚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眼。

“明天吧……乡试的时间很紧，而且不知道期间会不会有意外。”杨言在心底盘算了一下。

“这么说，言哥哥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呀……”

“嗯？因为已经过了童试，这么说也没错啦。”

“秀才都是城里的大小姐的，状元都是公主的，我什么都没有……”楚楚嘀咕道。

“楚楚，你刚才说了什么？”声音好轻。都听不清楚。

“什么都没有！”楚楚一下子转了个身，抱住了杨言，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言哥哥，不要和城里的大小姐说话哦！”

杨言一惊，该死，不会之前隐瞒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吧，赶忙问道：“诶，为什么啊？”

“书、书上说，城里的大小姐，她们、她们都是坏人，会把秀、秀才整的、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楚楚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丫头，哪里来的书呀，”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摩挲着怀中佳人的长发，“是从霖姐那儿拿的？”

“嗯……”楚楚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总之，答应我哦！”

“其实也不都是坏人啦……”

“言！哥！哥！”楚楚一把推开杨言，“我不理你了。”鼓着脸，像个肉包子。杨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啊，好软，比何昇更软更舒服。

“呀呀呀，”楚楚像是抓狂了一样，“言哥哥，我在生气诶？”

“好好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