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言只是感觉牵着的手那般小巧顺滑,仿佛一不用力就会从他的手中溜走,却又不敢用力,怕伤到它,就好像是双手捧着一只麻雀时,合拢也不是,张开也不是。
柳二小姐一直没说什么,只是白皙的脸更甚从前的红,一路上乖巧地任由杨言牵着,脸耳朵都染着霞。
“柳小姐……”杨言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柳倾城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便向前倒去,眼看就要伏在杨言怀里,杨言赶忙向一侧闪开,心想不能玷污了人家的名誉,但一细思又不对,这一闪,柳二小姐不就要摔在地上了,暗骂了自己几声傻,赶忙伸出双手扶住了柳倾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啪!”一声脆响,柳倾城纤纤素手扇起了一阵风,划过杨言的脸颊,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低下头去,轻声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不不不,是小生,是在下,是我……柳小姐,都是我不好。方才在下失利了,若是小姐觉得这样赔礼太轻了的话,在下跪、跪下便是。”杨言一咬牙,挥开衣摆,就要下跪。
“不、不是,我知道公子并没有那种意思,是我方才慌了神,”柳倾城连忙摆手,制止了杨言,“倒是杨公子……没事吧?”
“嗯?”杨言一抬头,却只见柳倾城担忧地看向他。
“虽说只是学过几式,但小女子的确是练过的,刚才那一下又一时情急,没有把握分寸,所以……”柳倾城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所以,杨公子没事吧?”
“无、无妨,我也有底子的,小时候总是打架,这一巴掌真不算什么。”杨言赶忙应了一声,生龙活虎地蹦跶了几下。虽然脸颊火辣辣的真的很疼,但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不想让柳小姐担心。
柳倾城听到这儿,不禁笑出了声:“所以,你要带我去哪呢?”她的双眼微微眯着。
“那个……柳小姐……其实……”杨言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放弃,如实招供吧,“其实我对这儿不熟,恩,我不认识路。”杨言抓了抓头,眼神朝别处瞄去。
“诶?”柳倾城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之前……”
“嗯……怎么说呢,只是不想在那儿待下去了吧。”杨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柳小姐苦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不是很熟悉这儿,不过杨公子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描述一下吧。”
“能看海的地方(????)??”杨言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我从没看过海……”
“嗯……”柳小姐点了点头,“我印象里这儿附近应该有一处,虽说不远,但走过去未免有些吃力。”
“柳小姐,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身上并没有带够叫一架轿子的钱。”
“无妨,我带了侍从。”柳倾城轻拍了两下手,从一旁的小巷子里就抬出了一架小轿子,玉箫在一侧似笑非笑地跟着。
诶诶诶?原来一直跟着吗?那刚才那一幕,岂不是尽数叫人看了去?这……这……这……
“杨公子,上轿吧。”玉箫戏虐地笑道。肯定看到了吧!
“冒……冒昧打扰了。”杨言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二
虽说轿子并不小,但也不是那种大的能住人的样式,又因为只有一排坐处,无奈杨言只能和柳小姐同向而坐。尽管杨言死命地往一侧靠,但是在颠簸的轿子中,肩膀难免会相互摩擦。
好香啊。
好安静啊。
杨言的心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柳小姐……”杨言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柳倾城轻轻地应了一声。
柳二小姐的脸,是愈加的红了。
轿子里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怪的氛围。
打破沉寂的只有轿外玉箫的笑声:“小姐,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是啊,真的很好。
至此,一路无语。
三
“拂袖亭……”杨言看着匾上所刻的这个怪异的名字,带着半分趣味,半分不解。为什么看海的亭子会取这种名字?
虽说海在亭子的另一侧,但是此时微微的清风拂面,仿佛带着几分醉意,舒适的令人站不稳。好想就这样倒下去,柳小姐一定会接住我的吧。
杨言死命地摇起头来。啊啊啊啊,我在想些什么鬼啊。
“杨公子?”
“不不,没事没事。”
“嗯,”柳倾城乖巧地点了点头,“杨公子,到了。”
杨言呼了一口气,刚想入亭,却是被亭前的石碑吸引住了目光。
“尚安三年,幸访此地,得遇佳人,心喜,乃题此不成韵之词,聊表心中之情……”杨言看着石碑,下意识地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