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总该相信我了罢，”弗兰克说，“我对女巫没有恶意。”

“暂时。”蕾米小声的说。

“没关系，慢慢来。”弗兰克笑了笑，然后面容一肃，“不过，你最好还是把艾琳交出来，要是引起尤克萨的戒心，那群女童就遭了。”

“艾琳？”蕾米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她。”随之她又抿了抿唇，“我的确是为她而来，但我刚到不久，你们就上来了。”

“你说什么！？你没见过她？”弗兰克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躁从他脸上一闪而过，“黯鸦，不会是尤克萨背着我们在动手脚罢？”

“应该不会，”黯鸦摇了摇头，“那间房间里，除了我们几个新鲜的气味，就只有女巫出没的气息了。”

“难不成是其他女巫带走的她？”

“极有可能，大人。”

“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弗兰克问蕾米。

蕾米歪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我们女巫之间彼此是不联系的，这座城里到底存在多少女巫我并不清楚。”

“我听艾琳说过，这之中还有个女巫组织存在。”

“的确如此，并且我就是这个女巫组织的巫首。”蕾米说，“不过，很遗憾，她们完全没有劫走艾琳的能力，毕竟，她们都太弱小了，甚至需要我的保护。”

“那就奇怪了，”弗兰克使劲拍了拍后颈，那是他深思时常有的动作，“会是谁干的呢？”

“黯鸦。”弗兰克突然道。

“属下在。”

“你去艾琳的房间里清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新的线索。”

“是。”黯鸦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了。

密室里突然只剩下弗兰克及蕾米二人，墙面上火光曳曳，照着两个人的表情均颇为凝重。不过，不管再怎么担心，事情仍必须按计划进行，将蕾米收到他的麾下，是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第一次得知蕾米这个名字，还是从屋大维先知嘴中听见的。屋大维先知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那是一个凛冬，他坐在树屋里，深邃的眼睛里一半倒映着窗外冰封的海港，一半倒映着屋内撩人的炉火。弗兰克坐在他的对面，局促的捏着手指。

“你想好了吗，要如何对抗王爵？”弗兰克还没说话，屋大维便先开了口，他总是全知全能，在他看见弗兰克进门换鞋的时候，他就知道弗兰克要背叛永恒祭司了。

他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勇气。

弗兰克一怔，摇了摇头。这片大陆上实力最强的便是永恒祭司麾下的五大王爵，他们的圣力就连受皇血加持的威临都无法压制，一旦他们发起怒来，抬一抬手便能招来海潮般的乌云，跺一跺脚则能令大地裂开深渊巨壑。虽然夸张了些，但实际却与他们的实力相差无几。

“女巫，”屋大维眼中的火光取代了冰港，“能战胜王爵的方法只有女巫，你要学着联合她们。”

“学生记住了。”弗兰克说。

“还有，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你须找到一个叫蕾米的女巫，她的巫赋是雾隐，能帮你做很多事情。”

“学生在哪里才能找到她？”

“等你到了正确的地方，你自然就能找到她。”

“什么是正确的地方？”

屋大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弗兰克说：“我懂了。”

自黯鸦离开后，弗兰克便一直一脸沉闷的盯着蕾米的胸部发呆，这令蕾米感到深深的不安。

不会都是伪装的罢？蕾米心中发怵。白银在门外守着，一点一点把打碎的密室石门拼还原。

“教……皇？”蕾米试探地喊道。

弗兰克回过神来，看着蕾米局促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目光所落的位置有点不对头，连忙移开：“对不起……我有点担心艾琳。”蕾米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皱皱眉表示不满。

弗兰克叹了口气，对于劝降蕾米这件事他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拿出点诚意就好，他暗地里给自己鼓了鼓气。“蕾米小姐，你希望有一天世上的所有女巫都能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吗？没有杀戮，也没有迫害，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像正常人一样么？安心的睡觉，生活，交许多朋友，读许多书，去许多地方，不用成天的东躲西藏，也不用害怕别人的目光……

“当然，”憧憬的光芒在蕾米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但这不可能。”她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有些许凄凉，她的瞳孔里一半倒映着教会撩人的刑火，一半倒映着自相残杀的女巫。她深刻的明白，在女巫获得巫赋的那一夜便注定了一生的孤独。

因为杀戮无处不在。

“如果说，我愿意帮助你们呢？”弗兰克手托着下巴微微一笑，他看得出来蕾米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