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计较什么,只望陛下开恩,老臣只想保全一个故旧的性命而已。我宁愿舍弃所有官职,回辽东山林去做一个寻常百姓渔猎度日了此余生,陛下若念及臣尚有些许功绩,还望、还望……”说着不禁情难自禁,合剌急忙下台阶来扶起粘罕动情地道:“哎,伯父,为何要说如此令人伤悲的话,合剌怎能如此对待伯父?伯父乃大金开国功臣,这有罪的乃是旁人啊。”粘罕站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不禁伸手擦拭。
李天晟在一旁看着,心里好生诧异:“这粘罕数年之前何等厉害跋扈,号称大金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日竟然会当着蒲鲁虎说出这样丧气的话,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哪知蒲鲁虎却纵声大笑,合剌扭头望着他道:“太师为何发笑?”蒲鲁虎道:“陛下有所不知啊,何止是高庆裔一人犯下死罪,之前西北更有与高庆裔相勾连之人,都不能放过,如今已经有查证,如若不严加惩治,陛下新政何以推行下去,怎能令大金在中原根基稳固?”
合剌问道:“哦,还有何人与高庆裔有勾结?”蒲鲁虎昂首说道:“山西路转运使刘思,肃州防御使李兴麟,还有河东北路转运使赵温讯。”粘罕一听大为恼怒,指着蒲鲁虎道:“完颜宗磐,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有种对着我来!”蒲鲁虎不无嘲讽地道:“太保啊,你在说什么呢?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莫非还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成?我说太保,在陛下跟前,凡事可要慎言啊!虽然你既是大金开国功臣,又是拥戴陛下的从龙元勋,是我大金朝廷所依仗的柱石,陛下素来仁慈,他身边可是不能没有你的。陛下,这些人在地方为官贪污腐败,荼毒百姓,朝廷当严加查处,毫不姑息,以此才能争取民心。”合剌略微思忖,点头道:“嗯,这些人要清查明白,若真犯法不能放过,但若有冤屈的,也不要横加株连,请太师慎重处置。”
粘罕听了气得瞪大眼睛,哼了一声,转身行礼离开。合剌望着他背影,叹息一声。蒲鲁虎道:“陛下不必这样,宗翰一贯骄横跋扈,那些话不过是念着陛下生性宽仁,仗着他过去那些功劳,妄图打动陛下罢了。”合剌道:“朕知道,我也希望皇叔能依法论处这些违纪之人,不过,也不要太为难伯父,给他一些颜面。对了,你与驸马……哦,李叔父,我五姑姑在西域可还安好?你们进宫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来来,接着说。”
李天晟站到正中行礼道:“回陛下,公主她一切都好,她也挂念陛下,如果得知陛下登位,治理国家有方,定然会替陛下高兴。”合剌微笑道:“多谢,我也很想念姑姑,自从美妮姑姑那事……哎,如今大金虽然有了一方基业,然而对于完颜家族而言,不知为何,遗憾之事也愈来愈多,如今这个重担落在了朕的肩上,你们不是外人,说实话,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当得起来,我很怕对不起两位皇祖。”蒲鲁虎道:“说哪里话,陛下仁德,正当青春年华,有如我大金朝兴盛之势,如今只要处理好与南朝和战之事,大金收聚人心,假以时日,定然可以强盛国家,成为有为之君。”合剌看着蒲鲁虎,久久没有答话,转身慢慢走上台阶。
蒲鲁虎与李天晟出来,刚走下台阶,正有宫女和内侍上来,宫女道:“皇后等了许久了,陛下再不过去,我们又要受罚了。”忽然撞见蒲鲁虎,急忙行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