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故作不见,低头望着太后座前,萧普贤女面有难色,叹了口气:“萧卿家之言甚是,可是要照你的意思去往奚王府,奚王府距离中京很近,我们同样会陷入女直乱贼的手中啊!”萧干却义正词严地道:“太后多虑了,奚王府是臣下封地,也是契丹故土,虽然受到金贼攻打,可那里契丹人同样很多,而且还有众多奚人,也还有汉人、渤海人和室韦人,对大辽而言,他们都是随太祖太宗建国之时就效忠大辽的臣民,眼见今日之势,如果太后前往立国,必然会衷心拥戴,招募勇士自不待言,而且也会让天下臣民知道,大辽皇室定然不会舍弃故国,我们一定可以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眼见萧普贤女听得连连点头,大石心中一叹,觉得萧干之计不可行,还未出言,已见萧勃迭大声道:“不、不、太后,我们过滦河只能是死路一条,如今辽东一带全是金兵,分明是自投罗网,我们还是另寻出路南下吧。就算到了宋人那里,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之邦……”“驸马,这是生死攸关之时,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们与宋人刚刚大战一场,什么兄弟之邦,胡说八道!”萧勃迭扭头,只见大石正瞪着他,萧勃迭转身道:“怎么,难道我不知道眼下生死攸关?南下才有出路,你的意见只对你个人有利,当年你就是淮阴王册封的林牙,眼下先皇仙去,太后和我们落难了,你就想着回去投靠故主,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用心。”
萧普贤女听着萧勃迭的话,微微打量耶律大石,见他面容凝重,但瞧不出有心虚的样子,见他还平静的说:“驸马,你说我耶律大石怀有私心,可有真凭实据?”萧勃迭道:“眼下没有,但如果听信你的话,让太后去了夹山就一定会遭到淮阴王报复,他就是那种人,也就你对他还有企图,天下人都知道他的昏庸和残暴!”大石转过脸望着太后:“上苍可见,我这么想绝非是为了一己之私,是因为大辽五京相继沦陷,可西北诸地依然还是大辽版图,请太后和诸位好好想想,西北千里之地总比萧王爷所言东北之地广阔,要同女直周旋起来也有图存之便,耶律大石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从大局着想,还望太后明察。”萧干听了微微冷笑,萧勃迭也笑道:“西北之地……可笑,那边全是沙漠戈壁,说什么图存,分明是狡辩——”“够了,驸马,我同太后言明军机要事,望你不要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大石断喝一声。
萧勃迭横着眼道:“怎么?太后和奚王跟前,你想怎样?”大石望了太后一眼,对松山示意,松山站到一旁拦在萧干身前,萧勃迭盯着松山以为他要做什么,哪知道背后耶律大石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一下架住萧勃迭,道:“以大辽存亡为重,只好对不住了,驸马!”立时倒在帐中,萧太后惊得站起来,指着大石:“耶律大石你——你胆敢如此放肆……”萧干也没想到大石会如此当机立断,也是十分震惊,望着他身后松山、萧斡里剌等人,心想:“此人提议投奔夹山,必然心怀叵测,绝无可疑,但他的实力已然不小,我犯不着此刻和他翻脸,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因此,除了护在太后身前,并没有多做计较。大石收起匕首,单腿跪下道:“请太后恕罪,臣是不得已,将扰乱军心之人处决,但恳请太后相信微臣是为大辽前途着想。松山,将驸马萧勃迭首级传令军中,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前往夹山,再有异议者,斩!”萧太后听了一呆,坐在大帐中,久久说不出话来。
大石起身望着萧干,萧干看出他眼中头一次迸发出这样决绝的凶狠,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呆了一呆才向太后告辞。经过大石身边,见他微微侧身抱拳道:“萧大王,还希望你见谅,耶律大石这是为了保存大辽……”萧干瞥了一眼,走了两步,萧斡里剌上前也说道:“大王,都统他……”
萧干身后萧多里想要护着,萧干忽然侧脸道:“为了保存大辽!嗯,回离保从没有怀疑你有这份心,不过,希望你在见到湘阴王的时候能够替太后多想一想,不要忘了今天你当着众将面说过的话。”说着到了帐前,回头高声对萧普贤女道:“太后,回离保告辞,你多多保重!”萧普贤女远远在帐内呆坐着,传出一阵阵叹息。
当夜萧干召集萧多里和自己所部的数千人马,独自拔营北上,果然不出耶律大石所料遇到金兵重重围堵,萧干抵抗不过数月就被部下所杀。
第二日一早,耶律大石亲自到大帐前请萧普贤女起驾。萧太后也知道萧干半夜离开的消息,见大石同萧干从共同抗敌到分道扬镳,想起过去耶律淳和自己都深信此人,如今却拥兵自重,冷哼了一声,大有不情愿离开的意思。萧斡里剌看了一眼,大石微微点头,进帐说道:“太后,情势紧急,请太后速速上路。”萧普贤女怨恨地道:“枉先皇和我那么看重你,想不到如今你会这般跋扈。”
大石道:“太后,臣今早得到消息,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他们已经请金兵入城,南京现在已经失陷,难道太后还想留在这里等他们来吗?”萧普贤女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你……你不是想哄骗哀家上路吧。”萧斡里剌道:“太后,都统一直对太后忠心耿耿,末将敢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