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天生的父母,当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叔叔、阿姨”时,他们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沧桑感,好像自己一下子老了似的。
父亲目光严厉地看着毛大包,咳嗽了一声,忽然无端地问道:“你一顿能吃几碗饭?”
毛大包一愣:“八碗饭!”
父亲啪地一拍桌子,紧紧地攥着对方的手,把天生吓了一跳:自己的父亲不会因为对方饭量大,要赶对方走吧?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你这个大侄子,我要定了!”他忽然哈哈大笑,还指着天生说,“我早就说天生太弱,一顿饭就吃两碗,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一家人差点眼珠子都掉在地上——这是什么逻辑,男人的内涵,可以用饭量来衡量吗?
天生讲了昨晚的经过,大家为扶正道人担心了一阵,便问起毛大包是怎么由工头变为‘准僵尸’的。
原来,毛大包是锦绣城边的农村人,家里没田没地,爹死后没钱安葬,便把房子卖了。以至娘俩流落街头,后来被李本善收留。
李本善对他们娘俩还不错,管吃管住,让毛大包在家干苦力活,他娘做些家务。后来又把他派到伐木场,等他熬到工头以后,便把娘接进伐木场一起住。
最近混沌山上经常打仗,毛大包也没少出手。他的娘知道儿子缺心眼,怕他有个好歹,且又没娶媳妇,便跟儿子商量:“咱们在李家过了二十多年,也攒了一些钱,不如还回老家,买几亩田种地吧,你也好成个家!”
毛大包最听娘的话,便跟场长辞职。场长用毛大包最顺手,又能干活又能挡事,不肯放他走,死活都不同意,最后跟娘俩发生争执,失手把大包娘推倒碰在砖角死了。
毛大包最疼娘,非要整死场长,把场长吓坏了,就叫三四十人把毛大包绑起来关在小屋里,本想饿死他了事。后来有人出主意,让他把毛大包卖给僵尸营,还能值不钱。场长便信了那人的话,联系了一个赶尸法师将毛大包弄到僵尸营。
厉鬼王很欣赏毛大包,赏了场长三十两银子;再加上毛大包娘俩存在伐木场的五十两,场长平白得了八十两银子,美得直流鼻涕,便将这件事放下了。
毛大包越说越激动,当时站起来,恨不得马上去把场长整死,谁都劝不了。
天生见他犯了傻,只得大喝一声:“站住!你硕大的个子,怎么不长脑子啊?他们那伐木场足有五六百人,就凭你一个去了能顶个屁!人家一人打你一巴掌,都能把你拍成柿饼子!坐下吧,让我说点什么好!”
天生说得唾沫星子乱飞,还真把这大个子制住了。天生愤然说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黑了心的畜生!这回动手,一定要将这个狗屁场厂拿来偿命!”
毛大包用一种仰视的表情看着天生:“大哥,你要是带着我报了仇,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天生见他一副想哭的表情,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行了,行了,谁让我认了你这个兄弟呢!你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就让你见着那个狗屁场长,你到时候要是饶了他,我都不答应!”
大家正说着,出去探信的人回来说道:“僵尸营那边乱得不可开交,听说昨夜有人潜入救人,现在一方面加强防御工事,一方面彻查这件事。”
“有没有扶正道人的消息?”
“没有,他们并没有提到这个人。扶正道人的轻功那么好,许是逃走了也不一定!”
天生自然也希望如此。但是从昨晚的情形来看,他心里充满了不好的预感。现在想什么都与事无补,也只好索性放手。
大家暂时安排毛大包在小石头家住下。又将扶正道人的桐木收藏好,只等他回来带走。
天生上午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忽然看到一双有些幽怨的蓝色眼睛:安妮就坐在床边,见他忽然醒来,有些紧张地说:“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睡觉的!可是,安妮怕天生醒后又突然走了,我会好担心你的!”
天生有些无语——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被安妮看自己睡觉的样子。虽然天生不信自己比妹妹的睡相更能折腾,但被这么可爱的女孩看着睡觉,终归不是令人轻松的事。
自己没在睡觉时像痴汉似的流口水,或者说什么不该被别人听到的话吧?
于是,天生重心长地教育安妮:“小丫头,你以后不要这么调皮!知不知道,偷看别人睡觉这种事,是很失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以后可不能这样做了!这叫偷窥罪,是违法的!”
安妮红着脸点点头,有些心急地向天生保证绝对不敢再这样做了。过了一会,她又后知后觉地问天生:“我听含韵姐姐说,我睡觉时天生经常在身边……这不算偷窥吗?”
天生被反将了一军,有些气短地狡辩道:“我那是为了保护你,我是你的监护人知道吗?监护人有权利了解被监护人的生活,从而防止她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