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有些为难:“我听含韵姐姐说,女仆是不能跟主人平起平坐的!”
天生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的妹妹还真是净教些没用的东西!
“让你坐你就坐!她难道没有告诉你,要听主人的话么?”
安妮这才坐在旁边,再次用两只手握着天生的胳膊。天生这次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安妮的小手上。
安妮的手指纤长又圆润,实在看不出来她本是做粗活的奴隶。另外她的手非常凉,比天生的体温至少低十度。当那双手接触到天生时,他便觉得有一股冷流像泉水似的流进自己的胳膊,甚至流进了血管和肌纤维。
天生又抬头瞅了她一眼:安妮半低着头,一副郑重认真的样子不由令人释怀。她额头那个“69”形状的符号,变得更加清晰,蓝色萤光仿佛也更强烈了。
忽然,天生感到一股热流沿着食管上升,一直升到嘴里,他猛地向旁边扭头,一大口黑紫的血液被吐到地上。
安妮吓得站了起来,小脸煞白:“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吐血?”
天生赶紧去外面把脸洗干净,又把屋里打扫了。安妮则像做错了事,一直低着头绞着手不敢说话。
天生看出她的害怕,赶紧把她拉过来:“没你的事,我感觉自己好多了!”安妮这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我刚才真被你吓坏了!”
天生抚摸着她的头,再次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时,发现那里的肿胀和瘀青都已经消失了,虽然还有些发酸,但整条胳膊已经完好如初。
天生满足地叹了口气,正要再问安妮一些事,忽然她那娇小柔软的身子向自己怀里压过来……
“喂!你怎么了?”天生一手抱住她的身体,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看时:安妮的眼睛紧闭着,梦呓似地说了句什么,但不清楚。天生注意到她额头上的符号变得黯然无光,整个人也好像极度劳累似的。
天生扶她躺在床上,给她脱掉鞋子和袜子,又盖上被子,便重新打量自己的胳膊。他又联想到昨天早晨遇到安妮之前,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但一路上背着安妮,那些伤口却莫名地愈合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安妮的身体有特别的力量,能够使伤痛快速恢复吗?
这时,天生回想到之前母亲提到过的——女孩额头上的标志很奇怪,她有可能是恶魔附体、或者是西方魔法师。
难道安妮是魔法师吗?
正这时,母亲进门打断了天生的思绪。她刚才在窗外正见儿子给小女孩盖被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走了进来,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安妮,不满地说道:“睡得真早!”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天生让母亲坐下,轻声告诉她安妮神奇的能力,并把自己的胳膊让她看。母亲借着灯光,果然见儿子的拉伤完全好了,别提有多高兴,便也就顺带感激起安妮来。后来两个人便提到安妮的真正身份。
“魔法师?这样来看,倒也有很大可能了。”母亲尽量回忆之前读过的资料——但毕竟过了很多年,大多数内容都已经忘了,最后她说道,“既然她是个魔法师,我们就要把她送到官府去才行!”
“这是为什么?她又没犯罪!”
“你想错了,她到那里会受到重用的!魔法师是稀缺人才,中原帝国不允许他们生活在民间,而是要求必须为国家服役。当然,工作会很辛苦,但报酬会很丰厚、也很体面。”
天生听完,便在安妮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甜蜜的睡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留恋,他问母亲:
“那,国家魔法师有自由吗?”
母亲有些猜不透儿子的心思,便摇头如实说道:“没有自由!他们将为帝国而生、为帝国而死!”
天生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那我就不能把安妮送去官府!之前,她是一个奴隶,活得像麻木的工具一样。我救了她以后,就答应还她自由。她现在虽然被我们当成女仆,却是自由人。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我们没有权利强行送她去官府!”
母亲听了儿子的话,脸上露出迟疑不定的神情,不无担心地问道:“天生,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我之前还听含韵叫她嫂子……”
天生听了不禁好笑:“好了好了,你别再瞎猜了。妹妹那是逗我玩的,怎么能当真呢!我只是觉得,像她这样可爱的女孩,不应该活得那么辛苦。之前她是贵族的奴隶,我不想让她以后再变成帝国的奴隶!”
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民间窝藏魔法师是犯罪,但是她也完全支持儿子的说法——如果自己的女儿是一个魔法师,她也不会甘心把女儿送去官府的!
“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母亲说完要走,忽然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对了,明天让她搬到你妹妹屋里去吧。既然你们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老是睡在一间屋里难免惹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