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干瘦的脸对天生露出感激的神情,眼中噙满泪水,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着天生的手,让天生的手与自己的小脸贴得更紧密些。
“您的手好温暖……您一定是一位救世主,来解救奴隶的!”
“……呃……”
女孩害羞又勇敢的表情,让天生有些手足无措,他赶紧把手抽回来,掩饰地说道:“我才不是什么救世主!不要再对我用敬语了,用‘你’就可以。还有,我的名字叫天生,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安妮重复着天生的名字,不知又在发什么呆。
天生察言观色,见她除了比较瘦弱之外,并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便放松了警惕,从桌上拿过羊奶来喂她喝。
安妮刚刚醒来,有一点饿,“咕咚咕咚”地又喝了将近一碗羊奶,嘴角沾满了乳白色的液体,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真好喝!天生真是大好人,给我这么好的东西!”
天生无意中得到一张好人卡,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你喜欢就好!这个要让我来喝,肯定会吐的。我真好奇你们这些奴隶一天三餐都吃些什么!”
面对天生的好奇,安妮却像被烫伤的小猫似的畏缩着:“我这几年来,除了窝头和水,别的食物什么都没吃过。而且,我们并不是一日三餐,每天只给吃一顿饭!”
天生的眼角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瘦成这个样子,这样的食物供应跟喂畜生也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在我家不仅可以吃正常人的食物,还能管你吃饱!”
安妮先是一脸精神,旋即眼神又黯淡下去,怯生生地问道:“天生对安妮这么好,安妮要怎样报答天生呢?”
天生见她手拉被子半遮着脸,一副不胜娇羞的小女生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惜。不过,他并不打算说“不必了”之类的话,毕竟他没有那么慷慨——从某些方面说,天生是很小心眼的!
“这个问题嘛,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再讨论吧!我知道安妮你是个很有心的人,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是不是?”
天生很明显是在暗示安妮,受人滴水恩,得涌泉报才行!可惜身为玫瑰国的安妮,并没有领悟到天生这些话背后的意思。但她还是认真地点点头——既然对方救了自己的生命,那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天生见安妮打瞌睡,猜她大病初愈,应该需要大量的休息,便替她盖好被子,任她舒服地睡觉,自己摇摇头,把斧子拿了出去,在地下铺了张草垫子,勉强忍了两个钟头。
当清晨第一声鸡叫时,天生便睁开眼睛——后背被搁得生疼,真是自找罪受啊!天生叹了口气,翻身站起来。再看向床上时,安妮还在睡觉。
天生见她将腰弓起,脸向着自己,一只手在口里含着,还不停地做出吮吸的动作,简直就像一只慵懒自如、舔爪子为乐的小猫似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毫无防备、人畜无害的睡容,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对少男很有杀伤力。
天生忽然想起妹妹,姜含韵睡觉的姿势很特别——她在床上总是四平八稳,摆成一“大”字,而且还打呼噜。小时候跟她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觉的那十来年,自己真是倍受煎熬啊!
他还一度以为女孩子都是那么没品性呢,现在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还真是蛮大的!
天生伸个懒腰出了门:他家建在山谷的一片小型坡道上,虽然房屋下是平整的石面,却有一半院子是由凌空架起的木板组成的。
这样独特的建筑结构在姜家村里还是独一份,虽然算不上鬼斧神工,倒也蛮别致的——有人甚至说他家住的是空中楼阁,或说是住在天上。
天生顺着门口的木台阶来到山路上,再顺着山路向上,就听到一阵轻脆湍急的水流声。一条小瀑布像窗帘一样,挂在一面镂空通透的小山梁上,瀑布下面有一片小水潭。
天生就着清晨的冷水洗了脸,顿时觉得精神百倍,便在小水潭边,将以前跟父亲学的一套少林长拳,一招一式地打了出来,直到练得热汗淋漓,才收住招式。那时,才有几个邻居提着木桶,来瀑布这边汲水。
“天生今天起得可真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至于吧……我还能改变太阳?”
“呃……这是个假设,是一种修辞,你明白吗?”
“少在我面前修辞,信不信我修理你!”
天生回家,见姜含韵正从自己屋里跑出来。
天生便问:“找我什么事?”
妹妹白了他一眼:“找你干什么!我看看我嫂子好了没。”还冲他做个鬼脸。
天生气得使劲拧她的脸:“不许你再这么叫她!这样对我简直是一种侮辱!”
姜含韵揉了揉发红的脸,不屑地说:“她要不是我嫂子,凭什么睡在我哥的床上,还赖床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