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奏(一)(2 / 2)

周围无数看热闹的群众,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受到这么多人瞩目,天生旁若无人地挠着痒痒,最后用食指点着眼前目光阴险的管家:“我认得你,你是城里头号土财主李本善家的管家!”

看到他粗鲁的动作,身后的那些同伴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听他又点着笼子里那只鸟说道:“我也认得这鸟——山上林子里有的是,我还抓过呢。鸟市里有收的,一吊钱一只!”

对方的几个打手面面相观,一个个把木棍亮了出来,只等管家一声命令,就把天生砸个稀烂——平时他们欺负穷人时,也是这么干的!

但是那管家却比他们要谨慎一些,他并没有急着下令,反而手捻着胡子,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天生:“小子,你说话气挺冲啊!后台是谁,敢这么跟我讲话?”

天生哼了一声,没答理他。

一个奴才在管家后面小声说道:“他本是山上一个穷小子,平时干伐木的营生,经常跟别人寻气斗狠,就是一刺头!前些时还参加了城防军,打过仗,后来被人家赶出来了。没什么后台,咱不用怕他!”

管家这才放下心,会意地点点头,再看向天生的眼光,已经满是冷酷的杀机。

小石头一见情形不对,怕天生再祸从口出,赶紧出来打圆场:“管家爷您别生气。您来不就是要木材的嘛!咱们别管鸟不鸟的事了,还是先谈正经买卖吧!我们这块木料,您看值多少钱?”

管家冷笑了一声,摸了摸身上,最后拿出两枚铜钱,托着说:“你这块木头爷相中了!这是货款,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十来个小伙伴以为听错了,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管家那群奴才们一声吆喝,就要过来推他们的车子。

天生见了,伸手从车上抄起一把斧子,“咔嚓”一声重重地剁在那段木头上,将半截斧头都嵌在里面。

奴才们见他凶巴巴的,停在半路没敢往前凑。

天生一只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车架子上,手里攥着斧柄,黑着脸低沉地说道:

“买卖还没谈妥,你们先别动我的货!不信的话,谁过来我砍谁!”

这些狗腿子们欺负穷人靠什么呢?一是吓唬,二是棒子。要是这两样都行不通,他们下面就黔驴技穷了。

眼前这个小子,显然是一不吃吓,二不怕打,典型不要命的愣头青。奴才们一时反而没主见了,纷纷回头看管家的意思。

管家这种场面见多了,这种人也见多了。他已经预感到,对付眼前这块滚刀肉,用寻常方法是行不通的。但要是就此走人,显然有损李老爷的颜面,自己以后也难服众;再说,这块木头也确实不错。

盘算半天,这条老狐狸反而笑着问小石头:“据你说,你这块木头值多少钱?”

小石头瞥见天生冲他伸出两根手指,便笑着说道:“爷!您看这块大木头,不下一千斤吧!我们光是从山上运过来,也花了两天多工夫!您手上这只鸟都要十两银子,我们这一大块木料,怎么着也值二两吧?”

管家琢磨了半天,觉得按行情来说,这个价格也算公道。

不过,李本善府上什么时候跟老百姓讲过公道呢?

管家想到这里,就从怀里摸出一块银角子,在手上掂了掂,大概有一两的样子,“啪”地向对方脚下一扔,吩咐奴才们:“把这木头拉到咱府上去!老爷要在花园建亭子,就差这块了!”

一群奴才们上来七手八脚地推车。

“等等!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天生将那斧子拔出来,攥在手上怒道,“你们不信邪是不是,我看哪个过来!”

恶奴们虽然有些胆怯,但仗着人多,齐声喝道:“削这个不开眼的!”将天生围在中间,五六条木棍子直向天生砸来。

天生一纵身跳到推车上,那木棍们都砸中了车架。天生一脚踩住那些棍子,将斧刃向下一剁,五六条棍子齐齐断掉了。

天生向下一跳,提斧子就要上来拼命。那几个外强中干的奴才一哄而散,都退到管家身后去了。

管家冷眼瞅着天生,打着官腔骂道:“你这个泼皮!钱都给你们了,为什么不让我们拿货?信不信我报官,告你们个故意伤人,诈骗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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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