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哀,长乐叹。
只影千结,一缕潭月不变。
西江水,西江月。
三千弱水,一指弹虚岁月。
与君绝,与君随。
孤帆影远,一念相思浮现。
重楼月,三生剑。
谁怜残月,一生潦潦离别。
年华逝,花容谢。
盼君而归,一世天涯永随。
…….
自少年从西江中醒来后,他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西江边,目视着身前的西江水,嘴里喃喃哼唱着这首流传百世的《西江谣》。
夕阳西下,缓缓流动的西江水在霞光之下,折射出金灿灿的流光,将少年的瞳子映照得霞光熠熠。
当暮色垂下这时,少年也是在西江边缓缓起身,往长乐城的方向渐渐走去。
长乐城坐北朝南,而疯婆子的家却处长乐城极北之处,是一座泥巴糊墙,面纸撑窗,小到只能容下四五人的茅草屋。
少年推门而入,便见一位老伯正从一只竹篮之中端出两盘蔬菜和两碗米饭来,少年知道老伯叫常大柱,因为听娘是这么称呼他的。
常老伯每天都会按时为他们送来饭菜,虽都是些粗糙淡饭,不是很可口,但也多亏了常老伯,他们娘俩才不至于每天饥肠辘辘。
疯婆子和少年围坐在饭桌上吃着饭菜,而常老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这时听见常老伯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呆呆一愣,嘴角的饭菜也是再难下咽,因为这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少年只得将脸转向疯婆子,寻求她的帮助。
疯婆子嗔了一眼常老伯,笑骂道:“你真是越活越渐忘,你怎么连我儿子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我儿子叫孟生,这名字可是你取的,常大柱,不是我说你,你可真行,这都能忘记。”
“是,是,人老了,这记性也就不好了,”
常老伯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笑着应和道,可说完,却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少年。
饭后,当常老伯将吃剩的饭菜收进竹篮中后,趁着疯婆子进屋休息之时,走至屋外对着少年招呼了一声。
少年看了一眼疯婆子的方向,踌躇了片刻后,最终还是踏出了脚步。
“孩子,你别担心,我虽然知道你不是吴秀的儿子,但我也不会揭穿你,吴秀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坎坷了大半辈子,丈夫死的早,亲生儿子前些年下江捕鱼遭到暴风雨也去世了,如今你能够陪伴在吴秀的身边,自然是最好不过。”
说完,常老伯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递给了少年,少年将布袋在手中掂了掂后,自然明白这布袋中装的是一些碎银子。
少年连忙将布袋推回常老伯手中,婉拒道:“这我可不能收。”
常老伯叹了声气,又是将布袋强塞进少年的手中,说道:“我这大半辈子,没有娶妻,没有生子,卖了大半辈子的菜赚得的银子倒也够花,如今吴秀她无依无靠,我这压箱底的钱再不拿出来,难道还等着带进棺材不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钱你收着,眼看就要入冬了,可这家里却是连条像样的棉被都拿不出,等你有时间了,就去城中购置些棉被,也好安心度过这个冬天。”
常老伯说完,便是拎着竹篮离开了,常老伯很瘦弱,背影很萧条,也有些落寞,可能是年纪大了,腿脚竟也是有些不利索。
直到常老伯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少年方才叹了声气准备转身回屋,可是当少年刚转过身去,却是惊讶发现不知在何时,疯婆子竟是站在了自己身后。
“娘,天这么冷,怎么不待在屋子里休息,跑出来干嘛?”
少年边说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搀着疯婆子便往屋子里走去。
而这时疯婆子却是将手搭在少年的臂弯上,用力的拉着少年便往屋子墙角处走去,少年眉头微微一皱,可等到他随疯婆子来到墙角处时,疯婆子却又是突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随后便蹲下身子在墙角处刨了刨。
少年心中起疑,刚想开口询问,疯婆子却突然站直了腰,手中握着几块脏兮兮的石子,疯婆子心中一喜,便将石子递到少年手中说道:“儿子,这是你娘我这辈子的积蓄,你拿着,娘老了,也不知道哪天就会陪你爹去,你将这银子收好,购置些好看的衣衫,再为家里添一些像样的被褥,若是能给娘取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那娘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疯婆子说着说着,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泪水,浑浊的老眼此时早已通红一片,而少年紧了紧手中的石子,心头却是莫名被揪的死死的,隐隐作痛。
少年强忍着泪水,上前紧紧的将疯婆子抱在怀中,声音沙哑道:“娘,你放心,以后的日子孟生绝对不会让您再受半点委屈。”
疯婆子欣慰一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