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淞两兄弟一时好奇,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后院东南角,借着假山藏住身形,小心向外窥探,原来是六叔陆宲正同另一个人刀来剑往打得火热。眼看陆宲渐渐招架不住,接连后退,陆淞心里一急,也顾不上自己安危,就要跳出去帮助陆宲。还没等他到得近前,陆宲与那人一同收了兵器,握手大笑。陆淞呆呆的站在假山旁,一时间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过来,见过你呼延钰叔叔!”看到陆淞站在那里一头雾水,呆头呆脑的样子,两人又是一阵大笑,陆宲招手让陆淞兄弟过去见礼。
“侄儿见过呼延叔叔!”只见呼延钰长着一张四方的国字脸,身躯雄壮,英气逼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此时正含笑看着他们,兄弟两这时也已反应过来,感情是自家叔叔在与人切磋武艺。
“你两个这么晚还不睡觉,竟躲起来喝酒?看我明天不告诉五哥打你们屁股!现在赶紧回去睡觉!”兄弟两刚一走近,陆宲就已闻到酒味,笑着把两人训斥了几句,就让回去睡觉了。
原来这呼延钰是梁山好汉呼延灼之子。前次金兵游骑攻打陈留,呼延钰正在附近访友,曾协助守城抗敌,后来两人意气相投,惺惺相惜,成为莫逆之交。呼延家在海盐县,距离陆宲绍兴老家并不多远。这次结伴回乡,也有着一路护送的意思。
码头上来来往往都是往船上搬东西的人,陆安在码头上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看见头天定下的船,不得以向其他船家打听:“这位船大哥,借问一下,可曾看见朱老五的船?”
“你找的朱老五昨日夜里就走了。听说有人出了双倍的价钱,叫连夜走的。”船家回答道。“如今的船紧张的很,早已经找不到空的船来了。”原本还想另外再找船家的陆安听到这话,又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好收住话头,回身告诉陆宰知道。
“这如何是好?”家里上上下下连同陆宲一家有近百十口人,原想着乘船顺流而下,便捷快速又省事,如今坐不了船,车马也难筹办的了。一千多里路程慢慢走回去,不知要走到哪一天。
“五哥,已经是这样了,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先慢慢走着,到前面再想办法。”陆宲上前说道。已经出来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陆宰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走的走路,乘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沿着汴河堤岸走去。
在大堤上,同时行走着许多南下逃难的百姓。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骑马的,乘车的,不一而足。不论贫富贵贱,个个皆是愁容满面,不时的又会有些难民汇聚进来,犹如小溪汇聚到江河,这条难民之河日益壮大,渐行渐远,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
此时已进入寒冬季节,日短夜长,霜风凄紧,近几日又下起雪来,道路越发的难走了,每日里前进不了多少路程。陆宰开始还想着可以找到船只,所以只是沿着汴河行走,一路下来,河岸边早没有了大船,就连河中间的大船也没有了踪影,遇着一两艘小船,又于事无补。
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是在九月间,再次分东西两路同时出兵。钦宗赵桓听到金兵重来,惊慌惧怕之下,接连派出几路割地使,前去向金人求和。赵桓在派出割地使的同时,下令各路欲领兵勤王的将帅驻守原地,无故不得移师。
金人见赵桓派出割地使,知道他软弱可欺,就假意同意议和,一边嘴上提出和议事项,一边马不停蹄的攻城掠地,一路上势如破竹,在十二月份先后抵达汴京,兵临都城之下。而此时都城再无可战之将士。唯有南道总管张叔夜不肯奉令,仍领兵突破金兵连营进入京城,可惜终究是兵寡将少,难以守城,仅坚守了半个月,都城便被金兵攻破。
完颜宗望并不引兵入城,只说应允议和,却提出要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两千万两,绢帛一千万匹,骡马一万匹。数目如此巨大,以整个国家的力量,也难以凑齐,区区一个都城,如何拿得出这些金银绢帛?
赵桓下令全城收缴,妇女头上的金簪,小孩颈脖上的长命锁,所有金银器物,一概取走后仍是不足数。官兵每天不去抵抗外敌,只在城内挨家挨户搜逼金银绢帛,路上的乞丐,居养院,慈幼局同样遭到逼迫,就是遇着石头,也恨不得要榨出二两油来。
负责搜刮金银的户部尚书梅执礼与同僚陈知质、程振、安扶,等四位大臣,前去金营缴纳金银等物,金人责备差额太大,执礼等答道:“百姓空虚,无从征集,故难从命!“金兵见梅执礼出言顶撞,当即拔出刀将四位大臣全部砍杀。其余大小官员皆被杖责。
金人这时又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城中顿时雪上加霜,不等官军上门,就有许多女子不甘受辱,寻了自尽。杜甫曾说: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到了乱世,生女儿同样是不好。
在民间实在寻不出这么多少女,钦宗为满足金人,就让自己的妃嫔前去抵数。到了金营,这些女子有的不愿被金人摆布,陪他们寻欢作乐,结果惹怒金人,被金人斩杀。只有不顾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