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光一逝,天上的八卦消逝于无形,周围静寂无声,一下子恢复原来的样子。
秦文才知道几人身上魔玉碎裂,魔法已破,心里一松,再也支持不住就要倒下。
幸亏被玛丽扶住,他借势慢慢蹲下身来打坐着,收拢体内翻涌的气血。
月光已黯淡,黑暗趁机扩张它的势力,吞噬它所能吞噬的任何一个角落。
秦文才收了法慢慢地站起转身,朝着黑暗最深处,忽然道:〝朋友,出来吧!〞
许久,黑暗中果然真的有了回应:〝好吧!〞
冷冰冰的声音,让人发颤。一个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红衣红发,红色的箫,红色的脸上仿佛带着金光,整个人像是一朵热情的火焰,只是一双眸子漆黑冰冷,极不相称。他走得不快,甚至有点慢,但他的脚好像踏在虚渺的波浪之上,衣角无风自起,化作他的两翼般助他踏〝浪〞而来。
这红衣男子的出现倒是很出乎他的意外,原本以为出现的会是个少女,因为那个在生死攸关发声救自己一命的,明明是女的,难道自己错判了?
而眼前这个人满身上下透着邪气,难不成他就是吹箫弄玉布阵之人,是敌非友。
可他阵法被破理应落荒而逃,还敢在暗中窥视,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那救命恩人干嘛匆匆离去,是旧友还是新交?看她对聚阴石的了解又似乎是敌方阵营里的人,自己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位朋友?
真是想请神却迎来了鬼。
一时思绪乱如麻,无法理顺。
可仔细打量那红衣男,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特别是那把红色的萧,似乎是……
他更像是江湖中一年来声望隆起的那位神秘邪魔。
想到这,秦文才眉毛一动,忽然问:〝玉魔海蜻蜓?〞
〝没错!〞
秦文才叹道:〝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布阵害我?〞
海蜻蜓道:〝为了夺阴阳双剑。〞
“那现在你的阵法已被我所破,干嘛还不逃?”
“还是为了夺阴阳双剑。”
〝你以为我现在会神经错乱到把宝贝拱手让人吗?〞
〝所以要用夺!〞
〝你干脆直接说要回,岂不更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你懂得很!〞
红蜻蜓闭上了嘴,眼光里满是惊诧。
秦文才又叹了一口气,道:〝十年前,白玉堂的养玉秘籍神秘失踪,这件事曾轰动武林,你应该也知道吧!〞
〝哦?是何人有这么大的神通,能从白玉堂盗出秘籍?〞
〝也许其他的人不能,但一个人能。〞
〝谁?〞
〝白玉堂二少主东方青!〞
〝可是……可是……〞
〝可是东方青十年前就忽然失踪,直到一年前,白玉堂门下弟子还在龙蛇谷发现了他的坟墓。〞
红蜻蜓叹了口气,道:〝可怜一代英才就此殒命。〞
〝江湖中人包括白玉堂的人都以为他真的死了,现在我才知道他并没有死。〞
〝可他明明有坟墓,难道……〞
〝有时,眼睛往往会欺骗人,不是吗?〞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已知悉他的下落。〞
〝他人在何方?〞
〝就在此处!〞秦文才盯着红蜻蜓,一字字道:〝东方青就是你!〞
月已残,风渐冷,如针刺骨。
传说这位二少主心地善良,常常救济穷人,又喜好佛学,在当地有小佛爷的美称,这形象让人很难跟眼前的这位阴冷恶毒,满手血腥的歹人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东方青曾与秦文才有过一面之缘,还有那玉箫,难怪一看到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红蜻蜓没有否认,握箫的手指泛白,冷冷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花闪动,一种仇恨推动的光,好像随时都可能喷发。
秦文才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一个堂堂的少主隐忍了十年,由佛入魔,玩失踪,假死,肯定有他不平常的苦衷,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失踪?假死?我为什么甘愿过老鼠般的地下生活?而且还要屈身为奴,做教主的马前卒?还不是因为我那不能容人的大哥,还有那昏聩偏信的爹!”红蜻蜓恨声道,〝我悲悯众生,父亲却说我是妇人之仁,难成气候,我大哥更是欲除我而后快。如果一直呆在白玉堂,恐怕早成了那坟中枯骨。〞
谁是推动他由佛向魔蜕变的幕后黑手?是金钱?是地位?是名利?仰或是善无善报的暴怒?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