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对联,一组叫土鳖儿抠门儿,另一组叫歪毛儿淘气儿。土鳖者穿着沾满鱼鳞的厚粗布褂子,裤子在第一次蹲着卖鱼之后,膝盖那就再没变直过,以致其变短,露着跟长了鱼鳞一样的脚脖子。头发被黄黄的泥胶粘在一起,支棱着耍酷。鼻毛从鼻孔里钻出来,像两撮小胡子。早晨起得早没洗脸,眼屎挂在眼窝,跟铃铛一样大。老蒲多次想伸手给他们扒拉下去。抠门者不必多说,使劲睁大也挂着眼屎的眼,盯着秤杆的刻度,绝不放过被四舍五入的五入环节。歪毛者想方设法挑拣好卖的鱼,挑拣个头和品种,一眼盯不住,死鱼就会被挑出去扔到土鳖的框里。淘气儿者就是没有一刻不吵吵的,他吵吵的目的不是追求公平公正,而是尽最大努力使其不公平公正,原则是他必须沾到便宜。
老蒲责怨自己桌子底下放风筝,一出手就不高。标准定的太低了眼界放的太窄了太鼠目寸光,怎么能像给大闺女找女婿那样,在这些贩卖臭鱼烂虾的小商小贩里找呢?!不是自己瞧不起他们,自己就是干这个出身的,没有瞧不起他们,只是这是给三丫头找对象,不是大丫头也不是二丫头,而是有着天仙一样美貌,还聪明伶俐精明过人有胆识有主意有原则的三丫头!不行不行,决不能在这个范围内找!上次看上马仔就犯了个错误,犯了个低级主义错误,这次坚决不能再犯这种眼界方面的错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