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快快醒来。”
“重重,起点吃药了。”
“重重快快起来,族老大人来看你了!”
这是一片黑色深沉的虚空,十四看不见自己的神识飘荡到了何处。
这虚空中,没有半点光亮,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自己蜷缩的神识。尝试着将神识透过眼前的光幕,事与愿违。十四清楚的觉察到周围存在着一张无形的大网,鸡蛋壳大小,包裹着自己,耳边时而传来一名温柔和气的,带有一股让人信任的呼唤声。
忽然,眼前露出一个光点,越来越大,那股温暖的气息,越来越近。
终于,十四睁开了双眼。
“重...重,重重醒了?族老大人,您快看,重重他醒了。”
那女子擦拭了逡巡的泪水,嘴角不时地抽动着,靠近床边,伸出双手,将十四抱在怀里,嘘寒问暖。
一位长眉老者,探出右手,翻了翻十四的眼皮,不时的抚摸着颌下洁白的胡须。
许久之后,长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收敛神情,掏出数根金色银针,在十四的身上扎了几针。
十四只觉得浑身抽干的力气,好像多了些许,想要从那女子的怀中起来,挣扎着身体。
“重重,别动。族老大人,在给你施诊呢。等施完针,娘亲带你去院中走走,恢复些气力,啊”
十四这才放弃了挣扎,滴溜溜转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老者在他的身上忙活,看了一阵,一阵突如其来的倦意,将十四带入了梦乡。
三天之后,十四满脸的古怪看着自己幼小的身体,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幼小的身体,看起来只有五岁的模样,握了握稚嫩的小手,一种无力感透着身体传来。
毫无修为根基。
直到他走出宗门的腹地,看见耸立在广场上的四座雕像,这才明白这是五百年前属于一个叫白重重的记忆。
白重重是当代家主白战第七个孩子,自幼多病,常年与病魔为伍。当白战带着众多族老,在白重重的小屋中坐了半个时辰,就给阮夫人转述了白重重病重,可能活不过三天的事实。然而躺在床上的孩子,好像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病况,嘴角微微挑起,露出,“嘻嘻”的笑容。阮夫人顺着声音,看见十四天真的笑容,满脸的苦涩,留下了不堪的泪水。
阮夫人就是白重重的娘亲,白战侧室。
早年间在十万大川山脚下与白战相识,一见钟情,随着白战的恳求,带着不多的细软,来到了白家,居住了下来,一直到白重重的出生。
从那一日起,阮夫人好似回到了遇到白战之前的情况,冷遇、鄙夷...
因为白重重的先天废脉。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这是常态。但是在阮夫人看来,这就是不公。
知晓白重重可能活不过三天,阮夫人曾经抱着还在嗷嗷待哺的白重重,去恳求白战的同情,希望能够给她一个白重重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她失望了,对白家失望了。
那一夜,阮夫人带着白重重逃离了白家,在阴山的山腰,搭建一个茅屋,居住了下来。第二天的夜里,当阮夫人踉踉跄跄,带着一颗黝黑的珠子,送到了白重重地床边,送水冲服了下去,一时间白重重视线变得模糊,最终进入了梦乡。在那一刻,恍惚间看见了阮夫人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望着白重重,倒在了床边。
白重重醒来的那一刻,发现阮夫人正握着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趴卧他的小床边,心中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原来那魂珠,还有着这样不为他知的功效,十四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重新打量着这个草屋。
一连过了数个月,十四天真的像个孩子,围绕在阮夫人的身边,时而逗弄着身边的石头,时而把玩着小手中的木剑。
直到那一日,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轰隆隆”,白战带着众多的族老,布下一个奇谲的阵法,一根根血红色锁链,“噗”一声,穿过阮夫人的身体,一截一截地进入他的身体,然而阮夫人的身上并没有半点伤痕。
这一切对十四看来,存在诸多的诡异。
半个时辰之后,白战和众多的族老走了,带着不甘的阮夫人回到了白家,留下了还在昏迷中的白重重。
白重重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满脸阴气的陌生父亲,他嚎啕大哭。那白战沉思片刻,卷起白重重,腾云驾雾,将白重重扔在白家祠堂,不闻不问。
那一天夜里,白重重好似看见了一双闪着幽绿色的灯笼,迷糊间倒下了,永久地睡在白家祠堂。
此时,方为梦的终结。
一瞬间,十四像是被什么击中,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下来。
阴山山脚下,肖宁和苏凤儿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当中,不时望着躺在角落里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