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吗?就这样隐瞒下来?”女子细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骗了一家子的人,是时候离开了吧?我这样身份的人能住在士族大夫家简直就是个笑话,如今他也成为了赵家的养子,不知道将来这世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女子撇嘴一笑,自嘲着说,“能在这样花花草草的地方走一遭也算不枉了这明澈的眼。”环顾四周,爱莫大伤地看了一眼满目琳琅的装饰,颤抖着怒了怒嘴,贴身拿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巾布,将几件随身需要的东西尽数塞到布兜里裹好,此时已过了午夜,十五的月亮彻夜通明,照的人有些眩晕,夏夜虽有虫声惊扰,但也不会叫人睡不熟觉,女子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灯光都已经熄灭,她下意识地看着其中一间宽敞的房间,轻轻笑着,嘴角难得翘起耐人寻味的笑容,眼神如轻抚水光的利剑擦过眼前的事物,淡淡地瞄了一眼后面还没认熟的房间,环顾四周,左右巡视,一个矫健的身手便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了。
“启陈,见过申姬姐了吗?”这一阵子的风波一个接一个,自申姬决定住下,伯俞白的心里才仿若塞下了糖汁,往日有些紧闭的眉头也因此而松开了不少,虽说他兴奋的睡不着,却也难得放下书本老老实实熄了灯睡觉,连启陈都觉得难得,只是太阳早已当空,却不见申姬,她也甚觉奇怪,抬头回道,“大人,妾身也不知……昨日妾身亲自安排了申姬姐的食宿,一个早上妾身也并未见到申姬姐……可是太过困乏至今未醒?”
“启陈,你令那些侍女去看看,那边厨子已做好了饭,总不能缺了申姬姐的一份。”伯俞白欢快地说着,近段时间眼角的倦意淡淡化去。
“是……”启陈根本听不出来伯俞白这话里究竟有多少的愉悦,她更多的是敬这位晋国新任的中军佐,说是夫妻关系,但无论怎样看都像是附庸在伯俞白身边的侍女。启陈怕劲虽然过了一阵,但是在这期间养成的习惯却是改不掉了,每每跟伯俞白说话时总要小心斟酌再三才敢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后来连伯俞白也觉得启陈不善言辞便很少同她唠嗑。
“申姬姐这次既然来了,晋国的饭并不像原先在家里时那样的可口,申姬姐要是吃不惯又是要怪罪我了!”伯俞白自娱自乐似的自说自话,边说着边装出要被申姬骂了的表情,在场的侍人几乎从没有见过这饿伯中军的笑容,如此的反差到让他们漏了气笑起来,又怕伯俞白怪罪便笑完配上几声咳嗽试图掩饰他们的笑意,不过多长时间脸便憋成红色,伯俞白转身看着他们,愣了一秒说着,“想笑就笑吧。这种事情怎么会怪罪你们?”说罢拂袖而去。
不过多时启陈急急忙忙地跑到伯俞白的房间前,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下面的人回了,“夫人,刚刚中军离了家,说是有要事商量……叫小的们在这里等着等夫人来过再跟夫人说一下……”
“是吗?”启陈的心里有些怨气,不住地叹气,无论下人如何问她也不说一声,在房间门口呆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夫人,你也别如此伤心了,中军回来了定也不会说夫人什么的……”
“你懂什么,大人疼姐姐是自然,如今申姬姐没了踪影,如何怪不到我的头上?”启陈坐立不安,胸中有股不知是怨气还是怒气的情绪盘旋,“我还不知道,这事情会成为什么样呢……也不能瞒着他,迟早都会被他发现,若说了,莫要解释。”
“那……夫人岂不是要受了委屈?”
“中军虽严厉,但本性是个讲理的人,只能希望他在面对申姬姐的事情上也能同对待公事上冷静了。你先退下吧,我想安静地自己想想。”说罢启陈一只手扶上额头,“唉……”叹气声连绵不绝。
这边启陈面露难色,那边边有侍女在门外说着,“夫人,门外站了一个女子,不知做些什么……”
“这是中军佐所在地,岂能随意让外人停留,轰走便好。”启陈摆了摆手,起身坐在床上,微微想了一下,又站起来冲出屋子,“啊,夫人!”
她没在乎吓人的惊呼,径直冲向昨日申姬住的房间,“申姬姐人去屋空,怎么可能连个线索都不曾留下?”心里有些局促地想着,“申姬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难道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申姬姐……”启陈猛的推开空无一人的房屋,昨日这时申姬还同她一起在周围散步,现在已是物是人非,不见踪影。“申姬姐,千万不要吓我,你到底去哪里了?”启陈压抑在心里的恐惧忽的爆发出来,若是让伯俞白知道,若是他不冷静的话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麻烦。“申姬姐……”
启陈近乎绝望,趴在床边呆楞住,忽然瞄到不自然的一块皮制物,“这是?”她仿佛抓到了至宝,来不及站起来,用膝盖走过去,拽出整块皮质物。
夫人,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民女已然离开了晋国了吧。知晓夫人知书达礼,定是能做俞白的贤内助,所以民女才敢放心地把这件事情诉说给夫人听。
民女不辞而别之事,想是不过几日俞白便能知晓,所以若是俞白问起,便将这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