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夫人……”解籽攥紧左手,另一只手毫无动力地停住,仔细看的话或许还在抖动。“解大夫……”
“还是叫我解先生舒坦些。”解籽不自觉地歪嘴一笑,看了眼启陈。启陈识趣,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刚刚两位妇女还在开心地聊天,现在只剩下初夏的鸟儿鸣叫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它们抖动翅膀的声音。
“这个规矩小女子还是要懂得。”申姬笑道,“纵使是俞白的姐姐,小女子也攀不上能称呼晋国大夫讳名。”申姬见不远处有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忙说道,“若大夫不嫌弃,随从小女子到那里坐坐。”
“不了,解某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方才听中军说有位贵客来访,我也不过是好奇,过来看看,才发现是大小姐……”
“我也不是大小姐,本已嫁作他人妇……”申姬笑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无奈,“我这次来这里,本是想告诉俞白……唉算了,还要麻烦解大夫,估计俞白也没有时间理会这样的闲事了。”
“若是因为解某的问题让大小姐不好说出来,中军现在就在房间里,不如大小姐现在前去拜访中军,将事情说清楚。”解籽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瞄向刚刚出门的房间,申姬会意,却不吭声,“大小姐的想法定是不想给中军造成任何麻烦,解某确实理解,但若是急事,明日又不得说出,现在却是个好时机。”
“只是怕俞白还在忙碌,我这样匆匆进去误了军事给俞白添了麻烦。”
“中军要是听到大小姐如此说,心里也定不是滋味……”解籽微微笑道,“正是因为大小姐,中军才不会装成其他人的样子。”
“装成其他人的样子?”申姬抬头看着解籽,眼睛里泛着晶亮的液体,“我该怎么样理解?”
“对于大小姐来说,”解籽并不接申姬的话茬,“中军只会把大小姐当作依靠。在解某看来,大小姐对于中军毋需任何的犹豫。”
申姬有些茫然,不知为何眼中悄悄泛起了泪,她感到眼球的酸疼,竭力忍住要落下的泪,却失败了,她慢慢闭上眼睛,掏出随身携带的方巾小布揩揩眼角,解籽见状住了嘴,心里虽有些劝解之词不过都藏在心里,半晌听的申姬带着鼻音说着,“解大夫,小女子深深以为,这一面见到了俞白便满足了,了却心生,谁知道这人间束缚着我,令我脱不开身……”
解籽诧然了,忙问“这是何意?”
“劳烦解大夫的好意了,此事不论怎样都要同俞白说道。”申姬本瘫软在地上,慢慢地起身,轻拍身上的泥土,舒了口气“解大夫不似当年的快意了,入了官场注意的也多了。”
“大小姐真是明察秋毫,解籽实在是比不上。”解籽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申姬走到伯俞白的房间,指着门口说道,“大小姐,这是……中军的房间。”
门上什么都没有,简洁明快,申姬觉得她仿佛只要开了门便能看见十几岁的伯俞白向她炫耀刚习得的本领,她颔首微微一笑,轻轻送出一口气,又好似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在门外说着,“女子申姬,拜见中军。”
门内没有如她所愿响起的回应,她焦急地等着他的回复,她似是知道,若是伯俞白,不会对任何人任何话没有回应,她在门口屏住气息等待着他的回答,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边便开了,“申姬姐,请。”她熟悉的声音,申姬感到甚是安慰,“俞白,那个姑娘真真是个好姑娘……”
“啊……申姬姐说的可是启陈?”伯俞白本欲脱口而出些其他的话,听闻申姬先说出口,他便刹住了嘴角的话,“只是她像申姬姐罢了。”
“莫要说这样的话,姑娘听到了会伤心的。”如同十年前的模样,申姬乐呵呵地开着玩笑,“俞白,我还有几件事想要说起。”
“申姬姐请讲!”伯俞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申姬,“我也是料想若是申姬姐来到此处定不是因为什么小事情,一直等着申姬姐说起。”
“俞白,莫要怪罪我……莫要怪罪我……”申姬的语气倏忽间变的悲伤了起来,“我知道我这样的话会被你嘲讽,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若不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我怕我会抱憾终生。”
“申姬姐都是哪里的话,怎么可能!”伯俞白挑眉笑道,“申姬姐尽管说,俞白定然洗耳恭听。”
像是赌注了自己的人生和名誉一样,申姬绷紧嘴唇,大气不敢出,伯俞白在旁边安慰道,“申姬姐,安稳些,周围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了。”
“嗯……”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伯俞白听不到申姬的声音,放轻声音问着,“申姬姐?”
“我……”申姬本已做了决心,见到伯俞白一脸不解的样子她心中所有的决心全都化成污土,恶心地堆在她的心尖,“哈……俞白……”
“什么?”伯俞白心里虽是焦急,却等着申姬自己说出口。
“公……”申姬终于说出了一个字,顿了顿,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