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红梅晃了晃身子,眼睛一翻向后倒去。孙少平吓了一跳,一把把郝红梅抱住说:“红梅……”
郝红梅的脑袋向后垂着,把旁边的杨丽丽也吓坏了,喊道!“红梅!红梅!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呀!”
杨丽丽这么一喊可把旁边的老师们给惊了,这怎么还闹出人命了?那个男老师吓得都坐到了地上。
孙少平对着小柳喊:“去开车呀!”
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郝红梅打着吊针仍在昏迷,傍边的孙少平问刚检查完的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道:“没啥大问题,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之受了点风寒才昏迷的,一会她就会醒的。”
小柳走了进来说:“领导,学校的刘校长想要见你。”
孙少平说:“让他在外面等着。”
孙少平把郝红梅的湿衣服拿到窗台上凉了起来,之后又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下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刘学兵一见孙少平出来忙说:“领导,我真不知道事情是咋回事,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我有责任……”
孙少平摆了摆手说:“刘校长,我不是你的领导,不要这么叫,如果非要说关系的话,你还是我的老师,我叫孙少平。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也不需要给我检讨认错,你们伤害的是正在昏迷的郝红梅同学,而不是我。今天我作为一个曾经的学生只想问一问:老师,你在校园里走来走去,难道眼睛瞎了,看不到有两个女学生在雨中站了一天吗?”他又转过去问小柳:“省里哪个领导管教育这块?”
小柳说:“是革委会的石主任。”
孙少平道:“你明天给石主任打个电话,反映一下这边的情况,就说我认为原西县立中学的‘教育革命’没有进行彻底,学校里还存在阶级敌人,望石主任能尽快处理。”
刘学兵听得腿都软了,石主任是谁他不知道,可什么是“教育革命”他最清楚,原来的老校长就是因为受不了没完没了的批斗才上吊的,这才过去了七年时间,难道这回轮到他了?
刘学兵忙说:“孙同学,哦不,孙领导,请给我一天时间,这件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一定给您和郝红梅同学一个满意的交代,您看……”
孙少平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傍边的人都看着,没人敢出声,他过了许久才道:“好,我明天看你处理结果,你回去吧,哦,顺便告诉金波,让他来医院找我。”
刘学兵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忙说:“您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孙少平再次进到病房时候郝红梅已经醒了,她看着进来的孙少平说:“我咋在这里,是不是做梦?”
孙少平笑着说:“才睡了一会就开始做梦了,美梦还是噩梦?”
郝红梅笑了笑说:“你咋回来了?”
孙少平说:“出差,到学校嘛……顺便看一下你。”
郝红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她努力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病号服。
“我衣服哩?”郝红梅忙问。
孙少平说:“你衣服湿透了,我就给你凉在窗台上了。”
郝红梅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低声说:“是……是你给我换的?”
孙少平笑着说:“怎么可能,你放心好了,是护士换的。”
郝红梅虽然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失望。
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小柳,她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说:“领导,鸡汤卖来了。”
孙少平笑着着接了过来说:“谢谢你,今天你帮了我不少忙,开了一天车也累得很,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九点钟来这接我就行。”
小柳笑了笑说:“好的。”
小柳出去后,孙少平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炖得酥烂的小鸡,清亮的鸡汤不见多少油花,漂这一些枸杞、红枣、冬菇。他拿起勺子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又受了风寒,先喝点汤暖暖胃。”
郝红梅看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轻轻地喝了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孙少平忙问:“怎么,很烫吗?”他自己喝了一口说:“不烫啊!”
郝红梅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她摇了摇头说:“不烫。”
孙少平又问:“你是觉得不好喝吗?挺香的呀,这是咱们上次吃饭的那个食堂的,我专门让小柳去买的。”
郝红梅梨花带雨地说:“好喝哩。”
孙少平问:“那你哭什么,哪里疼吗?”
郝红梅说:“没有,我好着哩。”
孙少平说:“你是不是怕学校把你开除了?放心,他们不敢的,否则我先让那个校长滚蛋。”
郝红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叉开话题:“你给我……我自己喝就行。”
孙少平就把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