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虽然已经退去,但是危机并没有解除。咄咄逼人的女真人再次席卷而来,无论北辽君臣如何卑躬屈膝,以臣子身份哀求请立耶律淳之子秦王耶律定,存辽社稷。但是完颜阿骨打的心意已决,那就是彻底击灭残辽,在宋军退去后的一个多月后,女真大军兵临战略重地居庸关,守关的北辽军队闻听女真军队来袭,惊恐万分,此时一场天灾更是彻底摧毁了守军的战斗意志,居庸关山崖上发生山体大滑坡,压死不少辽军,守军心神震撼,于是不战而溃。女真军兵不血刃取得这一重要关隘,从而俯视燕京,欲一举吞灭北辽。
知道居庸关失陷的消息,实际执政北辽的萧普贤女作为女流之辈,方寸大乱,为避兵锋,连夜率文武百官弃城仓惶出走。
当一队队马车顺利的通过城门之时,坐在马车上的那些身着华丽衣装的家眷们,满脸惊恐,忧容满面,闲逛在街市上的人们看到了他们的不安,一阵纷纷议论由此而起。
“他们这是干什么的?”人群中有人这样问。
“不知道呀,怎么这么多马车啊?”有人这样接话并问道。
“咦,你看,那些女人穿的衣服都很漂亮呀,看来也是非富即贵。”不知人群中谁又这样说道。
“是呀,你看,那辆车上坐的女人,是宫里的呀,我见过她们,以前她们经常出宫来采买我的布料。”一位布店的女掌柜说道。她说着就走上前去,拉着那个经常采买她布料的女人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大包小包的,还一队队马车?”那女的突然脸上一拉,气哼哼又心虚的说道:“我哪里认得你,你管我干什么?”说着又呵斥了那赶马车的人一声“快走!”马车轱辘瞬间飞转了起来,把那卖布的女人甩在了一边。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莫不是金兵围城,前方吃了败仗,皇宫中的人都逃跑了吧!”“对呀,居庸关吃了败仗,南京城就无险可守了,金兵随时就会来,这是太后安排皇宫和文武大臣逃难了。”路那边有人高声嚷道。此后,一个机密的消息开始过街般的传开“金兵要来了,太后已率文武大臣逃跑了。”南京城顿时人心慌慌,满城都在收拾家当,一架架马车驼拉着箱子哐哐铛铛的驶过街角。
当满城人都在夺路而逃的时候,一处宽大建筑别致的院落显得一片宁静,这家的主人遣散了家中仆役,每人都给了足够的盘缠,也好让他们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各自安身立命,一段主仆缘分就此别离。做完这些,已是年迈的女主人给久病卧床的老丈夫喂了药,扶起老翁坚难的坐于书案,研墨展平纸张,那饱醮墨汁的大笔开始一笔一划写下老人最后的嘱托:“大辽柱国将军耶律大石吾儿启,今金兵围城,燕京危在旦夕,百姓疲于逃难,我大辽大厦将倾,为父作为大辽臣子,身连耶律氏之脉,不愿苟全性命于乱世,更不愿徒增我儿之累赘,我与你母珊琪公主决意以身殉国,些许话语叮嘱我儿,我儿自为国效忠以来,心系社稷安危,赤胆忠心砥砺前行,为父为母甚感欣慰,然自古乾坤颠覆之时,皆人心水落石出之时,望我儿始终以大辽耶律氏为根,切莫遂波逐流,纵大厦将倾也要以身扶之而殉之,如此这般,方为耶律氏辉煌子孙后人也。”耶律安原携妻于南京城破之时。
待墨迹已干,老人将信折叠装入一支铜管,而后两人平静的躺下,微笑的长睡而去。当耶律大石派人来接父母之时,两位老人已是平静的而去,身上没有了一点温热,拿起桌上的那封信回去交与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石打开那铜制信管,展信一看,“扑通”一声面向南京城而跪,泪水长流,嚎啕大哭,国恨、家仇交织在了一起……身边的将士也都哗拉啦的一片跪下,一片的呜咽声回荡在草原,这是一个王朝对江山的祭奠,这是一个民族对故土的留恋,天空中秋风劲扫,胡笳呜咽,天地顿觉悲风四旋,一群乌鸦悲鸣声声的划空天际,飞向了夹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