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郭叔的记忆里就只有每天的清汤粥和半个玉米面窝头。当时还不兴做小买卖,家里鸡别说下个蛋你拿出去换点钱,连养只鸡都属于资本主义的尾巴,全国都是人民公社运动,挣工分,吃大锅饭。此事对与否,不是我们后辈所能评价的,但人民公社的确在当时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这天早上,郭叔喝了一碗数的着米粒的稀粥,蹲在自家门口眨巴着嘴,等着一会儿村里大喇叭通知上工,想着前天日子生产队组织掰玉米,自己偷偷啃的那个生玉米棒子的味道,多美味啊,甜甜的汁液还有那塞得满满的嘴,还有玉米杆子,咬一口甜到心里,自个打生下来就没有过几次这个感觉,黄黄的玉米粒,青青的玉米杆,就连玉米核子吸起来都是甜甜的,越想越饿。
“郭得,郭得,”三德子他爸张铁牛鬼鬼祟祟的跑到郭叔边上蹲了下来,递给郭叔一个白色的小纸卷。“找地来口儿,我偷我爷爷的烟叶子卷的。”
俩人来到郭叔家后院,点上了烟,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
“铁牛,今儿怎么没听到通知去生产队干活啊。”
“嗨,别提了,前天收玉米时候,不知道谁他妈啃了个棒子,也不知道把玉米核子藏好,让生产队长发现了,这次不用咱们村人了。唉,你说这人也是,啃就啃呗,倒是消灭证据啊。”
“唉,那咋办,干啥去啊。”郭叔心里急啊,原本还寻思今儿去还能再啃一个,结果因为自己疏忽大意,白白的损失了一次机会。
“不知道啊,大牲口,傻柱子,驴蛋,二娃子都在家窝着呢,生产队长说下午有来村儿招人去城里干活的,你去不?”
“去城里干啥活啊。”
“挖防空洞,去二十天,队长说了干完给十斤全国粮票,还管吃管住。我跟他们几个约好了,下午去生产队大院,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一起去不。”
“啥,十斤粮票?”当时粮票分两种,一种是地方粮票,一种是全国粮票,你要是出差,就得换全国粮票,一张十斤的全国粮票能换二十斤地方粮票。
“恩,十斤的粮票,听说吃饭还管够。”
“那必须去。”郭叔想起了早上那碗米汤,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那下午咱们就一起去生产队报名。”
“行,你到时候来喊我啊,先说点眼前的事,还有没有烟了。”
“没了。不敢偷多了,被抓着容易挨揍。”
“别瞎扯,肯定不可能就卷一根。”郭得在铁牛身上翻来翻去。
下午的时候,郭叔他们一群人来到村里的生产队长办公室,原本以为报个名就得了,没想到生产队长让他们都回去收拾下行李,等下招工的挨个面谈,成了晚上就进城。家里都穷嗖嗖的,也没啥好准备的,二娃子趁没人注意,把生产队长桌子上的“过滤嘴”顺了出来,几个人就坐树荫下面抽着烟打发着时间。
过了一会儿,就看一辆黑色的皇冠后面跟着一辆解放车开到生产队院子里来了。
“哎,哎,小轿车!”大牲口拍着边上的驴蛋肩膀。
“别瞎拍,就一个小轿车,有啥好兴奋的。”驴蛋从地上捡起来被拍掉的烟卷,心疼的吹吹灰。
皇冠就停在了生产队长办公室门口,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土黄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的假洋鬼子,快速的绕到了驾驶员身后的门边,拉开了车门。
没见到到人,先看到一个雕着龙头的拐杖从车上伸了出来,接着下来了一位穿着一身唐装,白发的老头子。
“哎,你看那老头子,多气派,我以后要这样就好了。”郭叔羡慕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
“不对啊,你说挖个防空洞,来个老头子干嘛。”傻柱子呆呆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
“兴许是城里的大官呗。”大牲口没在意的随口说着。
“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啊,就挖个防空洞,用得着来个大官么?各位,等会感觉不对,咱们就别去了。”二娃子把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又抽了一口,“饿归饿,别把命搭进去。”
“要咱们命干嘛,咱们又不值钱。”大牲口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一般不都是头天报名,第二天上午拉走的么,这下午拉走还得管一顿晚饭,怎么算怎么觉得不划算。”郭叔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会看情况,不行就不去了。大不了跟队长说说,咱们给生产队上山弄猪草去。”张叔站起来拍打了下裤子上的土。
生产队长把人都招呼到了广场上,让听假洋鬼子说要求,假洋鬼子站到队伍前面,打了个罗圈揖,一个穿西装的人用着古装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老少爷们们,为了响应咱们伟大领袖的“深挖洞,广积粮”号召,咱们北京城今年预计要挖一百三十个防空洞,可这现在才挖了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