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调转马头,回身战在一处后,壮汉只觉得对方的银枪几乎无处不在,如暴风骤雨一般将自己的全身要害罩在其中。壮汉本想仗着自己过人的膂力与对方硬碰硬,可惜除了寥寥几次对方的银枪和自己的铁矛一触即分外,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找不到对方的枪尖,只能看到漫天的银雨飞舞,仿若一朵朵绚烂无比但又让人胆寒的琼花。另外一边,文丑手下几乎没有三合之将,许多骑兵一见面便被刺死、挑飞,直到对方一个屯长出手后,文丑的势头才被阻挡了下来。
壮汉和赵云斗了十来个回合后,终于稍不留神被一枪刺中右肩,他负痛扔下自己的镔铁长矛,拨转马头,向后逃去。壮汉所骑黄马颇为神骏,赵云追之不及,本想取下弓箭,将他射死,不过对方十几骑又围了上来,无奈之下,赵云只得舍弃壮汉,与围上来的众骑战在一处。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文丑刚刚和对方打了几个回合,突然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矛杆,森然一笑后,右手一矛将对方刺死。之后文丑又赶到赵云被围处,二人合力顷刻之间便将对方十几骑刺死、挑飞。文丑看到地上有一杆一丈多长的镔铁长矛,便俯身捡了起来,试了两下觉得颇为趁手,于是手执铁矛,与手持银枪的赵云像两把锋利的匕首一般,直插敌阵之中。仅仅一小会工夫,对方二百多骑已经死伤超过三分之一,见主将负伤而逃、屯长被刺身亡,对方两个骑将神勇无敌,余骑终于被杀破了胆,一窝蜂地调转马头,往后逃去。赵云、文丑则率兵衔尾而追,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场面会觉得颇为滑稽,一百六十多骑亡命而逃,四十多骑在后面紧追不舍。
赵云、文丑获胜的同时,孙奕屯、霍弥屯也成功地退出了谷道,而谷道南侧密林中又突然冲出了一百孔家军,为首的赫然是屯长李定,如此一来对方的后阵便处在颜良队、霍弥曲和李定屯的包围之中。敌将见败势难以挽回,只好下令鸣金收兵,随后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之下,终于冲破了李定屯的包围,向南撤去。此时先一步逃走的一百六十多骑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而赵云担心孔邑的安危,很快就停止了追击,回身向宋敏复命而来。
因一则孔邑身负重伤,二则不知西边苦蝤、雷公的动向,故此时不宜追击敌军、扩大战果,于是宋敏下令全军在此地扎营修整,同时派出一伍骑兵亲卫火速回元氏,联系来异并带医匠前来对孔邑、吴疆进行医治。
此战开始得突然,结束得很快,一共只打了不到一个时辰,对方偷袭不成,损失惨重,十几个刺客全部身亡,骑兵折损七八十人,刀盾兵死伤近三百人,被俘二百多人,最后仅有一百六十多骑、五百多步卒逃了出去。当然孔家军伤亡也不小,孔邑、吴疆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七十骑兵亲卫死伤十几人;一百亲卫步卒死伤十几人,又叛变十几人(刺客);一百六十余杂役、伙夫死伤四十多人;一百五十弩兵死伤三十多人;霍弥曲死伤四十多人;戴邵曲死伤二十多人;一百弓兵则没有折损。如此算下来,进攻方伤亡共计约三百七十人,被俘二百多人,而防守方伤亡共计约一百八十人(十几叛卒不计入其内),虽然看似胜了,实则只能说险胜而已,也幸好孔家军先是经过胆气测试,之后又接受了负重登山的高强度训练,负责这次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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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你是不是又偷偷把鼻涕抹在我身上?”一个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缠足老太对使劲往她身上蹭的小男孩佯怒道。
“姥姥!”孔邑脱口而出的叫道。接着又盯着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道:“莫非这是前世的我么?”
奇怪的是缠足老太和小男孩似乎都听不到孔邑讲话一般,孔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的身体竟然变得轻飘飘的,此刻正悬浮在一个农家四合院的上空。
这个农家四合院给自己的感觉异常熟悉,木门上有些斑驳的门神、屋檐下的燕子窝、院子里的石头水槽、厨房里的大水缸、爬房用的木梯子、黑漆漆的茅厕、磨盘边上的毛驴、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大黄狗……孔邑正在空中四处游荡的时候,突然听到缠足老太叫道:“xxx,跑哪里去了,快来吃饭!”
很快小男孩飞一般地往厨房跑去,不一会手里端着个瓷碗走了出来,碗里盛的似乎是打卤面,空气中充满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小男孩好像饿坏了,随便用筷子搅和了两下,便端着碗、蹲在院子里吃了起来,而缠足老太则在一旁关爱地看着小男孩道:“xxx,慢点吃,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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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邑看着看着突然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哭了一会后发觉腹肌难耐,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一瞬间穿越了层层时空,孔邑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县寺后堂卧房的床上,父亲孔伷、母亲孙氏、娇妻吴苋、侍婢吴蕸和几个大婢在床边和卧房里或坐或立,皆是垂头丧气、满脸愁容、默默垂泪,却没人注意到孔邑已经睁开了双眼。此时前世和今世的记忆混在一起,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