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们出，九十元，进货价给你们。

冉婷伸手接过衣服，内行地不出声，一味折腾衣服，正面反面，反面正面，反反复复。

高手过招，拼的是耐心。冉婷妈妈也是街上卖衣服的，冉婷姐妹也时常帮忙。

店主战斗力不行，败下阵来：好了，好了，就八十五，婷妹仔，你走遍这条街，随便你问，若有哪家比我卖的还便宜，我不要一分钱，白送给你们。

冉婷说：阿姨，看您说的，我不会和您讲价，这套衣服挺好，只是我同学第一次到你这里，又是我介绍来的，我若是不和你——算了，就要这套。

店主有种招架无力感觉：婷妹仔人漂亮，说的话就是好听。我多吃点亏，再少你五块钱，八十好啦，要不要包起来。

冉婷要我先试穿，合适再说。

我笨手笨脚穿上西装，冉婷帮我前拉后扯，理顺西服领子，她双手在我眼下活动，我突然有种情绪布满全身，瞬间，我的心里，温馨感动，我心中涌动的情愫围绕着将来和誓言，今生今世。倘若面前这女子将来真是我的妻，相信自己此生，定能终身不渝。

我平生初次，穿套西装，终于有了点人样。我立刻幻想，这以后混在人群，可以不再自卑成鸡立鹤群。

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星期天，下雪。

那天夜里我手捧日记，不管外面冰天雪地，默守窗前，到很晚。

感动的后果，使得我对那糟糠之衣，永远怀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