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神木的能量,使之化形,明钦作为颜舜华的替补还不觉得如何凶险,如今首当其冲,境遇不可同日而语。
徐芸小口微张,眸光煞也不煞,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明钦神识未失,瞥见徐芸的模样便知指望不上。
射日弓是日曜第一神兵,威能强大,无与伦比,虽然能让修行者战力倍增,一旦无法抵受射日弓的能量,便会反为射日弓所化,成为可怜的器灵。而更多的修行者则连成为器灵的资格都没有,射日弓的能量虽不及日曜万一,却颇有相似之处,射日弓一出,不知又有多少修行者要化为微尘。
明钦精神困倦,整个身形被神木散发的彤光罩住,无力脱身。
正在生死之际,一道人影倏然翩飞而至,冷喝道:“好一把射日神弓。”
来人一袭白衣,质地轻软,不染点尘,腰系金色绸带,衣袂飘飞,直欲当空而舞。她乌发堆云,脸上罩着一张莹白如玉的面具,身形虚悬,体内骤然散发出皎洁的白光,仿若月轮初升,说不尽的清冷之意。
“这是……月轮相?”
明钦观之大讶,此人的功法和方娥绿如出一辙,极似千江派月轮相。明钦虽然也是最近才听说千江派之名,实际千江派却是流传甚久的道派,派中不乏英锐之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人推崇备至,有人避忌甚深,也有人衔之刺骨。
虽说同是千江派月轮相,白衣人的功力却非方娥绿可比,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方娥绿显化的月轮和白衣人不可同日而语,月轮相一出,顿有清辉遍洒,大地生凉之感。
一轮月影当空罩下,消尽扶桑树散发出来的燥烈之气,白衣人势如急箭,朝着化形之后的射日弓抓去。
明钦脸色大变,他被射日弓所制,几乎难以动弹,赖白衣人之力方得脱身,白衣人的功力胜过方娥绿十倍,她要取走射日弓,怕是无力阻止。
白衣人修为奇高,自身的灵力似足以抵御射日弓的慑人彤光,眼看就要将射日弓抓在手中,一道青光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打向白衣人的手掌。
白衣人心生警兆,微一迟疑,识得青光厉害,不得不变招将青光拂开。这一停顿的功夫,场上已经多了一条女影,她抬手将青光招回手中,却是一支竹箫,来人不消说便是颜舜华了。
“我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闯我灵泉庄,原来是天后大驾。真是失敬得很。”
白衣人嗤声笑道:“明夫人的斑竹箫亦是有数的宝物,如若有甚损伤,不嫌可惜吗?故人相见,本后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明钦微觉恍然,听两人的言谈,似乎还是旧识。颜舜华口称天后,白衣人又通晓月轮相,莫非就是当年泰平军的天后?
泰平军起兵对抗金翅皇朝,割据自雄,颇得千江派的助力。魁首自号泰平天王,天后初非天王的妻子,而是千江派的宗主,和泰平军并驾齐驱,颇有分庭抗礼的意思,不过随着泰平军势力渐大,千江派不得不与其更谋合作。
颜舜华的丈夫明奇曾是泰平军的义王,他虽死于内讧,却有千江派的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是以颜舜华对天后殊无好感。
颜舜华没想到射日弓会引得天后出手,顿感十分棘手。
“天后此来,莫非是我论交情的?你我本非同道,怕是没有什么交情可论。”
天后叹口气道:“当年义王之事,本后未能庭争力救,实也难辞其咎。但射日弓这种神物,本是最犯忌讳,夫人为此物贻人口实,怕也不尽是虚枉吧。”
射日弓号称日曜第一神兵,是东皇、东君御用之物。风闻射日弓在颜舜华手上,她丈夫又是泰平军声名赫赫的义王,自然遭人忌害。被群起而攻亦是再所难免。
天后察颜观色,试探道:“听说夫人欲合日月之力施展射日弓,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儿媳,夫人光风霁月,本后知之甚深,此举虽为济世救民,只怕夫人的良苦用心不免被一辈势利小人曲解。”
颜舜华冷哼一声,脸色甚是难看,明长之、厉盈皆为射日弓所害,若说她没有私心谁人肯信。只是弄巧成拙,反为所笑。
“夫人,射日弓既出,你我合则两利,斗败两伤,何不罢手言和,共谋大事。本后素来钦慕夫人的风采,如若夫人不弃,本后愿拜你为义姐,共御强敌。”
天后身为千江派的宗主,主动放低身段和颜舜华和谈,也算是能屈能伸。时至今日,不但泰平军早成明日黄花,千江派也是江河日下,和当年席卷半壁江山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单论个人修为,天后也不在颜舜华之下。
天后所言分毫不错,她若和颜舜华斗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确不是上计。但颜舜华和千江派久不来往,更知天后居心叵测,与她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颜舜华沉静多智,岂会自甘堕入天后计算之中?
“射日弓乃是盖世凶器,不祥之物,我劝天后知难而退,不要再做这等飞蛾扑火的傻事。”
射日弓虽是修行者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宝物。颜舜华却因之失去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