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与其父回到平城已近正午时分,一路上父女二人并未过多交谈,娄内干脑海中仍然不断思索着玄慈大师所说的七上八下,喜忧各半的禅语,至于昭君的好奇心则全被胸前的菱形石块所吸引,不停的反复查看着。
快到平阳巷时,娄内干终于收回了思绪,好奇的打量着昭君手中的奇石问道:
“君儿,玄慈大师为何要送块石头?”
“我也不知道,大师傅说它的名字叫三色三生三相三劫石,爹爹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下次去大昭寺把它还给大师傅好了。”
“既然是玄慈大师送你之物,定非寻常之物,岂有送回去的道理,你就随身带着吧,不过还是贴身保管为好,免得弄丢了,惹大师不悦。”
“是,爹爹。”
“我观玄慈大师待你颇为真诚,所说之事也不像官话,以后若有不明之事,便让你娘亲带你来请教玄慈大师。”
昭君在离开大昭寺时,玄慈亲自将她送到了寺外,并叮嘱她以后若有闲暇可来寺中与他谈论佛法,对此,娄内干也颇为疑惑,君儿不过三岁之年,怎么懂得佛法之事,让玄慈这般热情,而玄慈只笑着说了四个字,近佛理性。
玄慈对昭君的态度,让娄内干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看着昭君小小年纪便表现如此不凡,娄内干数日之后为昭君请来了一名先生,专教她识文断字。
娄内干请来的先生虽只是一名茂才,可教一个三岁的孩童却是绰绰有余。
先生姓郭名亮,早年曾中茂才,学识颇深,与娄内干算是旧识,而真正让娄内干下定决心让其教授昭君的原因并不是这位郭先生学识有多高,而是他品性端正,口碑极好,极赋授徒之能。为了能让郭老先生教授昭君,娄内干一连去了其府上数次,他才答应了此事。
为此,娄内干特意命杨管家在新建好的西院划分出了一间学堂,专供昭君学习之用。
一番拜师之礼在所难免,昭君在娄内干的提点之下亲自为郭老先生敬茶磕头,好不真诚。
看着乖巧可人,知书达理的昭君,郭老先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当日,郭老先生便赠给了昭君一只毛笔,并且开始教授昭君认字。
郭老先生每日教授昭君只有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则需要赶到其他贵族的府上教授别的学生,对于先生的教授,昭君学习的极为认真,即便是没有先生在场,昭君也会自觉练字,直到奶娘来喊她用饭,她才会作罢。
天气一天天的开始转暖,冯氏的肚子也一天大于一天,春季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忙碌的季节,娄内干整日奔波在田间,为春种而忙碌着。
三月,魏梁战事再次加剧,双方再一次开始征抽壮丁,投入战场之中,南方的战事并未影响到北飞的燕子,娄宅屋檐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巢新燕,为平静的娄宅增添了一分生机。
冯氏临近生产,薛神医隔三差五的便会被请到府上为其把脉查看一番,好在自上次小产之后,冯氏经过薛神医的调理,身体也比之前壮实了不少,即便是临近产日,整个人也没有丝毫的懒惰,反而屋里屋外的来回走动。
这可让忙坏了春秀,整日双眼都不敢离开夫人身上片刻,深怕夫人有半点闪失。
昭君每日从学堂出来之后,便会跑到冯氏的身前,将自己的小脑袋贴在冯氏的肚子上,将自己今日的所学小声为冯氏肚中的孩儿讲诉一番。
一日清晨,冯氏照常起床,在春秀的搀扶之下刚说到院中晒会儿太阳,可还未走到院中,腹中便传来一阵剧痛,吓得她赶紧让春秀将她扶回屋中,并让其去请稳婆和薛神医。
得知夫人要生产,整个娄宅的下人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烧水的烧水,端盆的端盆,请人的请人,杨管家也在第一时间骑马去追回刚刚离开宅邸不足半个时辰的老爷。
昭君得知自己即将要多出一个小弟弟小妹妹的之后,也兴奋的向着冯氏的房中跑去,若非柳氏拦下,一番言语恐吓,恐怕早已经冲进去看个究竟。
稳婆第一个赶到,随之而来的是薛神医。
在稳婆进入房中一炷香之后,房中传出冯氏的喊叫之声。
片刻后,娄宅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娄内干和杨管家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春秀,夫人如何了?”娄内干急切的问道。
“稳婆说夫人刚有生产之兆。”
“爹爹。”原本兴奋的昭君在听到母亲的痛呼之声后,脸色也吓的一片苍白,瑟瑟的拉住父亲的大手说道。
“君儿,不怕。”
“娄掌柜放心,我之前已经亲自为夫人诊断过,腹中胎儿一切正常,夫人又非初产,此番定会顺利生产的。”薛神医也安慰道。
“有薛神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三弟,弟妹可是要临盆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