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高水长

苍茫茫的山哟，黄灿灿的沙哦……

村中的吐赫回转毡房喽，

只为姑娘的笑哦……

清脆的声音在这黄褐色的山间流淌，铁炎的脸上有了道温暖的笑意。

横剑为担的铁炎也看到了覃浪征询的目光，于是他讲述了这狄国的一些风土人情。

狄国地处大轩国的西北面，此地山脉普遍不高，因为水量减少，慢慢地植被也变得稀少，于是常年的风化导致了此地沙漠渐渐成片。

一旦大风起来时，那漫漫黄沙也就成了狄国的风景线。

早先经过的风沙楼，铁炎就介绍说这风沙楼可是有历史的。据说是当年独自镇守天印山的圣剑墨离殇修道之所在，后来墨离殇崩塌天印山后，当时的人为了祭奠墨离殇才于此用生铁为基，以墨石为座，楠木为梁建造了这座名存千年的风沙楼。

覃浪就在风沙楼上看到了斑驳的一副对联，从对联中也可以体味当年的狄国也物产丰富，水米之乡。只是近千年来才渐渐破败萧条。

那对联如此说：铁楼观紫日东升，一点丹心随剑花飞上九天去。金门对红潮西去，三分碧血伴诗酒落入五谷中。

说到墨离殇，铁炎还甚为唏嘘。

听着这和滚滚风沙一样粗粝的歌谣，覃浪才真正知道自己已然踏入了另一个国度。

当年自己还幼小的时候，也曾随父母亲登上城楼远眺此地，可那时只是作为一个观景的心态而已。可当自己真的踏足其间，这心中百般滋味也就瞬间涌了上来。

铁炎拍拍覃浪的肩头，意思宽慰。覃浪抬头微笑表示感谢，同时也说明自己的心态已然放开。这让铁炎也点头赞许。

两人将那歌声渐渐抛离而后，许久那歌声也就和天边的云一样，风卷云淡了。

两人这般足足走了四个时辰才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小村镇上。

铁炎告诉覃浪这儿叫坎石村。

寻了一个四面漏风，茅草屋顶都有了一小块都坍塌的肮脏酒肆，铁炎招呼小二上酒菜后，他自己倒是熟门熟路地自顾自到后厨讨了些黑乎乎的肉食出来。

覃浪虽然也在军中呆过，各种难吃难咽难看的食物也见过不少，可这种肉食散放着一股古怪的腥臊味，特别是肉食明显有未煮熟的血渍让他不觉侧目。

可铁炎却呵呵笑着说：“你可别小看这肉，这可是哭牛肉。嘿嘿，哭牛可是这狄国一种特有的牛种。这儿的人身形高大，我想和这哭牛肉也有关系。”

“那为何不吃那柜台上的肉。”覃浪指指柜台上摆放的卤制好的色香俱佳的肉块。

铁炎撇撇嘴，他压低声音道：‘’那些肉吃不得。

“为何？”覃浪不解。

铁炎把眼一翻，他放下已经啃了两口的哭牛肉，思忖了下后才开口道：“你我还算是人族吧。”

覃浪低头想想还是点点头。

“那好，我们都吃过肉，对吧！”

“对啊！”覃浪不明白何以铁炎要如此严肃地说这事。不过，他心底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想。

果然，铁炎再开口时，覃浪就觉着自己错了，也许他不问，他可能会好好吃一顿，可他问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么出现什么事情你必须接受和扛起来。

“那是人肉！”

覃浪再看看那带着血迹的哭牛肉，他觉着胸口一阵翻涌，接着他吐了。

可铁炎这家伙似乎很有将你打倒后再踩上一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嗜好。

他等覃浪吐得苍白的时候，他再次严肃地说道：“人吃可能会成为妖族的动物肉，那么妖族吃人族的肉岂不是公平的紧！”

“可他也是人啊！”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覃浪指着膀大腰圆仿佛一个铁塔的酒肆老板道。他必须找一个支点。可这个支点直接被铁炎崩碎。

“他是妖族！一个熊妖，化形的大妖！”铁炎淡淡地说道。他不忘拎起那块肉啃了口。

“哭牛永远都成不了妖族。它有横骨成不了妖。可妖族和狄国的人都吃！”他瞟了眼眼都绿了的覃浪续道：“狄国的也吃那肉！当然，以后也也会吃人肉的。据说人肉比较酸，一定要多放大料。这不，那卤制的多么有卖相！”

覃浪彻底崩溃了，他直接奔出酒肆狂吐起来。

铁炎摇摇头，似乎颇为惋惜覃浪不能好好品味这儿的酒食。

再次用逃的地方式上路后，覃浪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那不起眼，但是现在看来犹如魔窟的小店。

铁炎用锈剑的剑尖剔着牙，幽幽地说道：“肚子一定很饿吧。”说着他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可能是狄国的烈酒的原因，面色变得红润异常的铁炎甩给覃浪一块炊饼。

“这叫馕！填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