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基凑过来一看,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乌达补派人过来,那人见有利可图,除了羊船上额外的三百斤羊肉,这些人又在矿石船上多带了四只肥羊。我思量着这些夹私货并不敢让乌达补知道,就以矿石船分量不足先压了他们一下,然后要按官家三百文一斤收购。他们不应,我又悄悄给了领头之人十贯作为好处费,这就办下来了。”
[这商人真是厉害啊,一上来就把领头的给腐蚀了。原本至少要五百文一斤的羊肉,生生变成了三百五十文一斤。]李天俊笑道:“原来是这样,做的不错,这些羊肉都给我留着,回头我又他用。等这次拍卖结束,你领一些回去,算是奖赏吧。”
“多谢大人。”那宋仲基倒也不客气:“大人,你是不是在找一个懂经营的人来,孔大车和王二牛都不在行,我一个人又管记账,又管收支钱,这点不太好。”
李天俊心里明白,这是宋仲基在主动避嫌,当下说道:“我知道了,等我过几日找来人再说,你先辛苦些。以后有了人,也只是记记账,如何花销都是你说了算!另外,这次盈利得有三百八十贯吧,你回头拿一百贯给我,公账上就记为研究费用。”
“另外,”李天俊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活羊有点犯忌讳吧。你们是怎么操作的?”
“大人,他们给羊灌了酒,捂了嘴,说是死羊抬下来的。这些羊我已经放到院内由王二牛看着,没有旁人知道。”
“好吧,留着总是个祸害,拍卖后杀了,我正有用。”
休息一晚,第二天去见陈规,陈规跟他说了一下,出去派往泗州的民夫,还有五百新收的清壮,正在淮河修岸防,顺昌府中腾出来的五百民夫正在沿着颍水往北修缮河道。预计开春前,能通行再大一倍的船只。颍水入淮河的南段相对较好,可以不急着修。
另外,泗州扣押的运送海带、海草的大船已经发过来了。曹成调用东大营的兵力把东西都放到了颍水旧店,曹成已经按照李天俊的交代,把它们都烧了。神神秘秘地干了两三天,陈规的话说就是“行为诡异”。
李天俊从陈规处出来,又去找曹成。曹成正在指挥人把制成的暖气等运往招商局。两人回到店中,曹成先问了王达的情况,然后取出刚刚制得的纯碱,问道:“老弟,这次韩大人送来的海带海草颇多,我竟然制得了这么多纯碱,咱们还用来生产香皂吗?”
李天俊摇摇手:“不能光是香皂,我们可该生产点别的东西了。咱们的鄂州分铺已经开起来了,正是王达大师在负责。我上午又托人给他送去了一百贯的布帛和茶引。在那我们生产了一个新物件,我们这次也在顺昌府生产一些。”
“是何物?”
“玻璃。”李田俊当下把工艺说了一遍,曹成取出另一罐石英砂,然后按照工艺所述操作了一番,果然制得了玻璃。
李天俊这次却不让他吹制,而是让他预备了两个大平盘,下面用小火烤着。一个平盘敞着放了锡块,随着火势,锡块渐渐化成了锡水,另一个盘子则用盖子盖得密不透风,不知道放的什么。李天俊请曹成把玻璃重新放入坩埚,一会功夫,玻璃又变成了胶状物。
把胶状物轻轻倒了几滴在锡水上,胶状物比锡水轻,都浮在上面,慢慢扩散开,形成薄薄一层。虽然这个盘子下有火,但毕竟温度低了很多,很快浮在表面的胶状物就凝固了,形成质地均匀的薄薄的一层玻璃。
等玻璃成型,把玻璃拎起来,放在坩埚炉上左右摇晃地烘烤,很快玻璃上附着的的锡就熔化滴落了。
最后,李天俊打开了最后一个平盘上的罩子,盘内是明晃晃的水银,水银中还有一块溶解了大半的锡块。李天俊取出锡块,然后让曹成把玻璃小心放在水银中,只让玻璃的一面浸泡,然后立刻罩上罩子。
李天俊也不解释,让曹成重新前面的步骤,又小心制得了一块玻璃平板。又等了好一会,才打开罩子,快速取出之前放入的玻璃,并把新制得玻璃放了进去。
陈规听闻两人又秘密聚集到了旧店,当下好奇,也一个人悄悄赶来了。见两人正忙,也不说话,只在一旁等待。
李天俊把取出的玻璃带到窗外,寒风一吹,玻璃很快就完全冷却了。李天俊先看了看,然后交给陈规,并小声说道:“大人小心拿。”
陈规接过一看,只见一人睁着双眼,脸上带着几条黑灰快速靠近自己,毫发毕现。当即下了一跳,差点扔掉手中的玻璃。又定了定神,才说道:“这是照子?我用过的照子多了,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晰可见的照子!”
照子,就是宋朝时人们所说的镜子,相传为了避宋太祖祖父赵敬的名讳,才改成了照子。
曹成也赶过来查看陈规手中的照子,突然说道:“贤弟,这个用来做照子确实很好,但是此物经不得敲打,现在这个形状近似圆但又不是十分规整,用来做器物,并不好看啊。”
李天俊笑了笑,找了一个小刻刀,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