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了一道裂缝,而后豁然扩大,将怒火中烧的陈凌绝带入了深浅不知的隧道中,在陈凌绝的身影消失后,那处缺口迅速愈合,雷霆亦至,圆阵在银蛇密布的雷龙中,刹那溃散,血色的阵光消散,接着如像水晶、破碎。
身体恍惚间失去了控制,似乎是穿越过某种屏障,浮画而出。在这无力之后又是无限坠跌的失重感,惊呼一声,在茫茫的黑暗中,“轰·碰碰··”下坠的身体与四周的岩壁不停的碰撞着,鲜血从嘴中涌出,内脏已然受损,逐渐增多的伤口,让如散架了一般的身躯更加孱危,时晃一年,没想到死亡的威胁再次狰狞于他的头上。
本能的,陈凌绝用左手拿着挎包,护住头部,减少碰撞所带来的伤害,同时伸出右手,抓向四周凸露的岩壁,下方似有什么吸力比之熟悉的重力还要强上数倍的拉扯感,以无法阻隔的速度将他向下牵拉着,纵有惊人的臂力也无法停住下落的身躯,那黑洞洞的地涧,不知其有多深,只是感到几近无底。
鲜血流失,体力急剧消耗,身心疲弱无力,思维也渐渐迟钝,脑袋昏沉浑噩,目光晕眩,双眼也如铅铸,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倒过去。好困,好想睡。
这样可能会死吧,就这样死掉吗?也许也算是种解脱吧!或许这也是好事,心灵不再披迫压抑与担忧,包袱也能···不,不能,绝不能放下。意识最薄弱微浅的一刻,昏沉疲惫的身体,突然一颤,在他内心疯执的咆哮下,渐渐泛起了活性。
一幕幕往事,浮印心头,如流水,跌荡急湍。从小父母的淳淳教导与宠溺,爷爷奶奶的疼爱,姐姐的庇护,家中本是和睦幸福,乐然福安,可是在一年前,让这一切变得残缺破碎。短暂的幸福遁闪而过,接踵的梦靥让人难以喘息。
父亲落疾,时刻压抑垂暮的内心,母亲近倍操劳,鬓颜冉雪,苍老许多,姐姐里外奔波,而他最爱的雪舞,昏睡一年却还未苏醒。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陈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相待,毁我家人。眼中水雾浮现,陈凌绝一遍遍在内心如若疯魔的咆哮,我的命还不能就这么结束,我不能输,也输不起,我的命是我父母给的,是小舞换的,是爷爷救回来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我绝不能放弃,我还有我的未来,我还要治疗我的小舞。若我还生,山阻凌山,天阻逆天。我陈凌绝定要凌驾于你这黄天宙宇之上,凌绝无双,傲世天地。
生死之际,心存执念,内心坚定之人,往往会爆发出超常的能力,甚至超乎己身的想象。
面对本已出乎常理,未知中又无法构思之事时的恐慌,在这一刻,陈凌绝疯狂的内心凝稠如水,固泽如山,总之反是变得平淡无波,心止静水,映然迎对。
求生的意念下,手臂再次用尽全力的抓向四周的山岩,血肉模糊的手,更加破损,身上也因碰撞而变得血迹斑斑,然而他也成功的放缓了极速下坠的身体。下落的身体明显缓慢了许多,麻木的双手早已失去了触觉,但浅意识中只有死死抓住岩壁的本能,时间不知融化了多少天地的印记。
许久之后,伴随着一声惨呼,陈凌绝终于跌坠在地面上,随着斜坡滚动而下,用力摆动着手脚,改变滚落的轨迹,当稳住身体后,早已用光了所有力气,一动不动的斜躺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上,侵染了许多血迹。
右臂无力的置于身侧,不知是落地时摔折的还是下落中已经断折,当厚重而略极的喘息变得平缓下来时,已是许久之后。费劲的用左手将挎包从头上摘下,感受到身体的损伤,以及与之而来的阵阵疼痛,却难以压制他此时劫后重生的喜悦。
他疯狂的大笑着“哈哈哈,贼老天,我是不会被打败的,我的命由我掌控,谁也夺不走,咳咳··夺不走,哈哈·咳”随着剧烈的咳嗽,他的狂啸才得已停止。黑暗中再次归于平静。
寂静之中,总会让人听到许多平时无法听到的声调,“哗哗”似乎是奔腾的水流,平缓的声音渐渐变得急湍,陈凌绝最直接的感受便是斜坡下的脚慢慢被水濅泡冲刷,心知不妙,暗河水位上涨,迟早要淹没他现在的位置,若此刻被水困住,就没有再次活下来的幸运了。
在生死面前人的潜力总是无穷的。明明已经力竭的身体,此刻却突破极限,一股强大的力量贯通了陈凌绝的身体。用还算完好的左手,奋力挣扎的半坐起身,艰难的向更高处爬去。
留下只是等死,纵使是蜗牛的速度,也不能停下,毕竟他可不会在水中呼吸。
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前方的一处洞穴便成了他引路的明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机械的挪移着身躯。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着”。为了自己牵挂以及牵挂自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