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目标河阳城(1 / 2)

坑人李和李楠养投身的土地庙大致在河阳城西南方向五百公里左右,这无论搁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是久远的未来都是一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尴尬距离。但是,后人通过烧油的交通工具、靠谱的导航系统以及便利的公路基础建设基本上可以将花在路程上的时间压缩在一天之内。然而,对于那个年代的人们来说,人力或畜力驱动再加上手绘不太靠谱的地图和沿路不太靠谱的路人指路以及各种官路、村道甚至于山路,五百公里有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伟大征程。运气不好的再走山路时碰见个劫道的或者坐船时碰见个湖心凿船的船把式,基本这五百公里就是通向阎王殿的康庄大道了。

李楠养在启程前将道路的复杂程度、自己可能遇见的问题以及应该采取的自保手段都做了缜密的逻辑推理和备案,虽然他身无分文,但是他坚信上天会眷顾有准备的人,所以他决定随机应变。譬如他临离开村子时,意外的发现村长家的窗户没有关严实,而恰巧的是,此时村长在农田里干活;又恰巧的是,隔壁的王光棍不知为什么要翻窗子进村长家;还恰巧的是,村长媳妇今天也没出门和其他村妇坐在村口聊八卦;更为恰巧的是,她自然而好客的将王光棍拉到了床上并拉上了床帘;最为恰巧的是,李楠养碰巧听过坑人李有一次清早扶着腰回到土地庙,嘴里嘟囔着“早知道村长家钱就藏在米缸里,我就不用出卖自己套那娘们儿的话了。简直了,三个时辰都不带停的,怪不得村长每次提到上床脸色儿比上坟还沉重,头村长辛苦了。”

此时离开村子的李楠养一脸愤恨。他不再是身无分文的人了,只是他没想到,在村长家的米缸里他见到了一张字条,上面有他最熟悉的笔迹,“头村长,别想找到偷钱的人,我不是李楠养。”然后字条旁边大概是坑人李意外遗漏的埋在米堆里仅露出一角的一文钱。李楠养颤抖的撕碎了字条然后夹起那一文钱蹑手蹑脚的从窗子爬走了。离开的时候意外的撞见了同村的和大娘,和大娘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嘴里说道:“不用急,头村长地里的活才干了一半。”之后碎碎念道:“啧啧啧,头家媳妇厉害了,小鲜肉都这么快上手了。”李楠养拼命想解释自己只是来偷钱的,没干别的。和大娘脸上依然挂着理解的微笑,说道:“好好好,你是来偷钱的。没偷人儿。啧啧啧,小鲜肉儿还害羞了。那你改天来我家偷钱啊。哈哈哈哈哈。”“村风开放,民风剽悍,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啊!”这是李楠养走出村子发出的最后感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太阳从东方缓慢爬升到了人们的头顶,从斜向的偏射体位逐渐转为端正的颜涉姿势,然而阴暗中的李楠养却没有感受到秋日阳光的炙烤,他沿着熟悉的地道驾轻就熟的溜进了县城里,更确切的说是县城大户刘老爷的酒窖里。如同回到自家一般,李楠养随手启开架子底部的一个大酒缸,缸身糊满黄泥,半截缸子埋在地里,露出的那半截几乎同李楠养齐腰般高。启开缸子的一瞬间,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酒窖上空,仿佛闻一口就能让人如痴如醉。李楠养抄起旁边架子上搁着的曲酒勺,弯着腰,将半个身子几乎沉在了缸子里,熟练的用勺子在酒缸里一划。当他再度取出勺子时,满满一勺酒带着浓郁的酒香已经距离他的饕餮之口不足一指的距离了,“好酒啊,不愧是从殷商古墓里盗出来的老酒糟,这味简直绝了。”李楠养畅快地喝了一大口后,咂着嘴感慨道,然后又是迫不及待的续了一大口。

正在此时,卡塔卡塔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酒窖外传来,李楠养心中一凛,“干,我不是这么寸吧。以前一直偷酒喝都没被发现,这最后一把反倒要翻船,晚节不保了?”“阿嚏,阿嚏。娘希匹,这啥子龟儿子天气,刮得龟儿子风,种得龟儿子树。这龟儿子的白絮,絮他祖宗的,搞得老子的鼻子受了灾了。娘希匹,让老子来给你们龟儿子打酒,老子给你们龟儿子加点老子的独门配方!”咔哒,酒窖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黑着一张本就黑的脸,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一边走进门来。他径直走到大酒缸前,启开酒缸,随手摸了一下酒架子上,却没摸到什么。他微一迟疑,发现了挂在酒缸沿上的曲酒勺,“阿嚏,娘希匹。”他随手取了曲酒勺往自己手里的精致酒瓶里盛上了酒。在快盛满酒时,他的黑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的笑容,大声的醒了一下鼻子,然后潇洒地用拿着曲酒勺的那只手的手背揩了一下鼻子,然后将一团绿色物质精准的甩到了酒瓶里,扔下曲酒勺,摇了摇瓶子,嘴里咕囔着“格老子的,什么河阳商队,什么地主老财,敢对无产阶级的老子呼来喝去,老子不搞龟儿子的。”他回身踱步向酒窖外走去,关上了房门,扬长而去。

缩在一旁酒架子最高层的李楠养一直屏息、紧张地凝视着一切,在中年男子在酒缸沿上没拿到曲酒勺迟疑的一刹那,李楠养心里一紧“麻蛋,忘把这破勺放回原处了。”好在,愤怒是最影响人注意力和判断力的心理因素,小厮的愤怒让李楠养逃过一劫。“我擦,这独门配方!哎,河阳商队?商队,商队,有马!有辙了。哈哈,小爷果然是天才。”李楠养选择迅速的忘记了自己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