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说罢，手起刀落，冰冷的刀面散发着寒色，秦齐猛得侧躲，“铿”一声，弯刀沿着他的身体滑下，在木板上刻下一道显著的沟壑。

纵然间，刀光四溢，剑影横肩，秦齐现在就像躺在一块砧板上，静待黑衣人的屠宰。

随着秦齐的翻滚，玉鼎滑落在他的怀下，仅靠着一把剑，秦齐迟早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以娲之名，伏羲之心，取沙为砾，万物催新！”他持起玉鼎，置于额前，口中大喊。

可分秒过后，玉鼎毫无起色，不见有蓝光四溢，也无焰火冲天。

“哼！旁门左道，受死吧！”黑衣人持刀劈向秦齐。

“铿！”

玉鼎上显出一条刀痕，弯刀立于脸侧，差点劈下他的左耳。

“以娲之名，伏羲之心，取沙为砾，万物催新！”秦齐大念咒语道，但玉鼎依旧文斯不动。

黑衣人一脚踢掉秦齐手中的玉鼎，猛踹几脚后，众人将秦齐五花大绑。

“大人，怎么处置？”

“砍下他的首级，带回去给公子。”黑衣人冷语说道。

“是！”

秦齐被带到马车前，摁在车轮上，看着老汉受到牵连，他纵使心中大燃怒火，也难以脱身。

一名黑衣人含下一口白酒，喷吐在刀刃上，双手持刀，立于秦齐的脖颈上方，反反复复几遍后，朝着他的咽喉挥下……

“嗷呜……”在万里无垠的大地上，传来一声连绵悠长的嗥叫。

白毛疾驰于平野，在乌云密布的苍穹下，留下一道剪影，它湿润的鼻子里喷出白气，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奔跑中，结实的肌肉依稀可见，还未等黑衣人手中的刀落下，白毛的尖牙就扯断了他的胳膊。

它怒目直视，鼻头紧皱，尖牙贴着猩红的牙龈，呜呜作响，周围的人纷纷退去，只剩下之前那人躺倒在地上，痛苦惨叫。

“哼！一头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黑衣人怒喝，带头直上。

白毛前腿伸直，后退微屈，眼神像锥子一般寒色逼人，黑衣人见状止步不前，之前的嚣张在白毛面前，烟消云散，犹如一蝼蚁。

“你们！你们快上！”黑衣人狂躁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怒喝道。

“可，大人，这是……”

“你们这么多人连头狼都打不过吗？”

手下无言以对，纷纷操刀上千。

“呜！”白毛怒吼，将这些胆小的人吓得连退数步，他们都知道，十多个人一起上，降服一头狼必然不是难事，但先上那人，注定会被白毛撕成碎片，谁愿意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哼！废物！”黑衣人假势操刀，还未上前，便将身边的一人推向前。

“上！快上！”

“大人！”

白毛十分的聪明，他的智商明显高于这些胆小如鼠的人，它没有主动发起攻击，而是仰天长啸，吓得那人抱头痛哭。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就上，气氛一直僵持着，硝烟味越来越浓烈。

“拿箭弩来！”黑衣人说道。

“快跑！白毛，你会没命的。”秦齐冲着白毛呼道。

但白毛还是按兵不动，静静守候在秦齐身边。

“啾啾啾……”

木箭像流火一般，连续射来，一箭穿透了白毛的大腿，雪白的毛发上浸出一滩红印，但白毛反而变得更加凶烈，它穿梭在箭雨中，强健的身体快速甩动，一把咬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将他扭在地上。

黑衣人的臂膀血肉模糊，他双腿直颤，渐渐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剩下的人都想争这一份功劳，拿秦齐的头回去换奖赏，顿时，白刃相对，自相残杀，百里之内都能听到铿锵作响的声音。

最后，死的死，伤的伤，白毛咬断一人的喉咙，杀鸡儆猴，鲜血溅了它一脸，在白毛的怒视下，他们纷纷逃去，只剩下黑衣人倒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

“杀了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是死。”

“公子孙要杀你，是他的事，而我杀你，那我岂不是也变成了小人。”

“你不杀我，我迟早会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哼！就连自己同伴都会背叛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像你这样的人，只能当公子孙的走狗。”秦齐冷嘲热讽道。

“哈哈哈……对！我就是公子的一条狗！你快走吧，公子不会让你活着出南唐国的。”说罢，黑衣人闭上了双眼，在这一刻，秦齐对他还是稍许同情，在这个时代，出生决定了一切，有人生来就是平民，而有的人一出生则就是王，没有悬念，只有主和仆。

借着一匹马，秦齐带着老汉，行走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