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巧做安排,莫让她察觉端倪。此外,艾合坦慕设身份权力今非昔比,既然是赐婚,婚事便要办的隆重些,只是不可僭越。”
“可汗放心,臣妾自会料理妥当。”义成公主点一点他的鼻子。“您就等着收媒人的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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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成公主得了启民的首肯,便召见木惜颜,对她道可汗有意挑一名宫女赐给艾合坦慕设为妻,自己本看中她端庄稳妥的,但因她身份低微,可汗恐与艾合坦慕设不匹配。自己想了个法子,问她可愿意听从。木惜颜自己也不知何时起,便对宇文赫暗种情根,从未曾妄想过嫁给他什么的。能得着机会远远地望他一眼身影,听他一句声音也觉得如春风化雨天降甘霖一般,足以慰贴许久。现听了义成公主之言既惊且喜,满面红透,微微点了点头。义成公主便接着说拟请大隋尚书右丞李文纪收木惜颜为义女,如此一来方可不降艾合坦慕设身份。需得木惜颜亲笔修书给李右丞和木管家,好让两边认亲,全了礼节。木惜颜羞答答地写了,义成公主看罢命丹凤收起来。随后去回复可汗,并将木惜颜调到自己身边仔细调教着。启民可汗便再次向宇文赫赐婚,果如义成公主所料,宇文赫没有拒绝。
汉历八月十五,宇文赫正式迎娶木惜颜为妻,婚礼规格之高堪比亲王。义成公主亲自送木惜颜出嫁,嘱咐宇文赫善待她,宇文赫夫妇跪谢了。礼毕众侍女簇拥着木惜颜回房,宾客们围着宇文赫喧闹,宇文赫强颜欢笑应对了一回。待他回到住处,萨乌提迎上附耳道各处俱已点检过,并无异常。宇文赫点点头,示意萨乌提退下。他独自在喜房外站了许久,到底还是推开门进去。
房内按汉家嫁女习俗布置的极其喜庆,门窗上挂着繁花争春喜幛,点了十几对凤求凰喜烛,胡床上悬一顶百鸟朝凤八宝呈瑞合欢帐,垂着各色锦绣香囊,台上摆着簇新妆奁四盒,架上摞起四季衣裳包袱,地上还并排放着一二十箱嫁妆。房中央摆着一席酒水,新人饮合欢酒用的两只小铜酒盅用红线系着。侍女们见宇文赫进来,笑着与新娘说:“新郎来了~”
木惜颜本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听见这话,羞地头颈微垂下去。侍女小绫迎上前,催着新郎掀盖头。宇文赫应道:“好。”木惜颜听见宇文赫的声音,一双纤手绞的胸前璎珞窸窣响起,思绪百转间,见他的衣角从喜帕下闪现,停住。一节秤杆探入喜帕下,轻轻挑起。木惜颜略抬眼帘,不敢望向眼前人,只瞥见他放下秤杆与喜帕,撩起衣摆,坐到自己旁边。侍女们抓了喜果撒向新人,说着汉家的喜话儿:“一撒金,二撒银,三撒鲤鱼跳龙门……”又伺候新人们饮交杯酒,吃蜜糕,系红绳,弄地热热闹闹的。最后小绫对两人笑道:“请新人就寝。”然后领着众侍女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喜烛在宇文赫眼前轻轻跳跃……今天是他期盼多年的花烛夜,可惜除了自己,俱各不对……他此生只愿与郑檀相伴,如不能娶她,那么娶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所幸,这女子是知根知底的木惜颜,娶她总好过娶那些族长家的女儿。
窗外的脚步声未全远去,宇文赫看向身边娇羞慌乱的女子,他一身盛装的新嫁娘……想着她本是无辜,阴差阳错陷入这棋局。自己进不得,她退不得,彼此亲不得,也远不得……他心内叹一声天意弄人,对木惜颜道:“委屈你了。”此言入木惜颜耳内更觉心如鹿撞,勉强回道:“妾身得以侍奉夫君,并不委屈。”宇文赫默坐片刻,终于探手安一安身后的缠枝和合枕,铺开百子戏蝶五福被褥,起身吹灭喜烛,放下了帐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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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启民可汗仍在宴饮,而义成公主尚未就寝。终于,门外轻叩,丹凤开门听取了来报,趋步告知说:“新人那边已经歇息下了。”
义成公主点点头,为佛龛上一炷香,跪下默默祝告道:“谢皇天菩萨保佑。”然后方示意青鸾伺候梳洗。青鸾为义成公主起身褪下宽大的外服,取下钗环,拆开发髻,义成公主觉得肩头心头立时轻快起来,靠在榻上闭目冥思。
丹凤过来为她揉肩,轻道:“公主,艾合坦慕设他从善如流,您可以放心了。”
义成公主闭着眼幽幽道:“嗯,他既顺势而为,我自是欣慰。青鸾,你明日便去叫艾合坦慕设修书,拿来与我和木氏的信一道送给李文纪。”
青鸾轻声答应。
丹凤轻笑道:“公主如此抬举艾合坦慕设,他迟早是要权倾牙帐了,到时候还不知如何为您尽忠呢。”
“住口!”义成公主睁开眼,看一眼已吓地跪伏在地的丹凤,压低声音说:“不得语出轻狂,能权倾牙帐的人只有可汗。”
丹凤战战兢兢叩头说:“公主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
义成公主方才放缓语调,靠回榻上道:“你我主仆唇亡齿寒。你需得处处小心,尤其要管住嘴。若你一个失言,本宫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