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驰了约小半个时辰,一座宽敞华丽的大帐出现在萧毅眼前,显然这便是柔然可敦的营帐了。
帐外的侍卫对依琳的到来显然很习以为常,麻利的牵过依琳和萧毅的马匹到一旁打理去了。
萧毅牵着那突紧紧地跟随依琳走进大帐,正见一名穿着华丽的妇人正端坐在虎皮铺陈的座椅上,在她对面一名鬓须斑白的老者正在画板上仔细的描摹着。
“温先生,还没作好呢?”依琳笑语吟吟的走向那名老者,笑道。
“原来是公主来了。”温姓老者忙放下手中的画笔朝依琳施礼道。
“我就借走你温先生这么一会你就追过来了,难不成害怕表姑抢了你的人不成?”座位上穿着华丽的妇人对依琳调笑道,显然她就是柔然可敦,依琳的表姑郁久闾伏乞的妻子阿史那氏。
“表姑哪里话,依琳不过是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依琳来到阿史那身旁撒娇道。
“你这孩子,你父王才走几天就安分不下来。”阿史那宠溺的拉过依琳的手道,目光余角注视到站在一旁的萧毅。
“这位是?”阿史那望着萧毅道。
“他是查哈干带回来的一名南朝汉人,画技高明不下温先生,我特地把他带过为表姑也画上一幅。”依琳道。
“哦?真有此事?”阿史那疑惑道。
“表姑不信边看这。”只见依琳将自己的那副素描展开放到阿史那手中道。
阿史那眼前一亮,啧啧惊叹道:“果然惟妙惟肖,真是妙不可言。”
“不知可敦和公主可否让老夫也观赏下?”却是温姓老者征求道。
“自然可以。”依琳将画像递到温姓老者手中笑道。
温姓老者接过素描,认真揣摩了良久,神情中掩饰不住讶然之色,走到萧毅面前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师出何门?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法。”
萧毅笑道:“我观先生的画法颇似颜派画法,不知先生与颜派可有关联?”
温姓老者面色一惊,当即道:“小公子见识广博,老夫师从颜子道。”
“原来如此,先生姓温如果我没猜错的先生的名字应该叫温安荃了。”萧毅笑道,颜见远作为萧义宣的授业恩师不单单教授萧毅诗词文章,对书画一道也有涉猎,颜子道乃是颜氏一族在书画上成就最大之人颜见远自然没有少在萧义宣面前提及讲述,而颜子道最得意的弟子便首推温安荃,这些信息萧义宣的脑海中却还留存着。
“不才正是温安荃。”温安荃点头道。
“前辈在上,小子有礼了。”萧毅极为谦恭的朝温安荃施了一礼道。
“小公子折煞老夫了,小公子还没告诉我你这画法师从何门呢?”温安荃对萧毅的好感瞬间上升,开口道。
“若说画派小子勉强也算半个颜派吧,在下的师傅乃是颜见远,不过在书画一道恩师却并没有教过我多少东西。”萧毅笑道。
“原来是颜中丞的弟子……莫非……”温安荃先是一阵恍然,随即又是一惊,却被萧毅的目光制止了下来,颜见远乃是宣孝皇后亲自挑选的诸皇子老师,温安荃显然猜到了萧毅不凡的身份。
“公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画技,老夫自愧不如。”温安荃摇头道。
“书画一道本无高下,你我画法不同,不可同一而论,更不可区分高下。”萧毅笑道。
温安荃欣赏的望了望萧毅,点头道:“公子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就,却能够泰然处之,真乃世间少见。”
“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相互推捧了,既然你能给依琳画的如此惟妙惟肖,正好也帮我也作上一幅吧,恰好温先生这边也尚未完成。”阿史那开口道。
“遵命!”萧毅与温安荃当即回答道。
很快萧毅面前便多了一张画板,与一旁的温安荃相视一眼后也迅速拿起炭笔描摹起来。
又过去半个时辰后,两人的作品同时完成,阿史那在见过二人画作后也是大为满意,当即让人打赏了二人许多钱财。
“老夫先行告退。”温安荃领过赏赐后边拿起自己的画架退了出去,帐中很快便剩下萧毅、阿史那以及依琳姐弟。
“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阿史那朝依琳道。
“表姑,今日阿勒王竟然派人射杀那突,您一定要为我们姐弟做主。”不得不说女人是极为善变的动物,此时的依琳已是双目含泪,楚楚可怜道。
“此事可有证据?阿勒王怎会如此糊涂?”阿史那有些难以置信道。
“人证已经自杀,但是此事绝对跟他脱不开干系。”依琳忿忿道。
阿史那沉吟良久道:“没有拿到实在的证据,即便我对可汗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搞不好还会落得个挑拨大汗亲族关系的罪名。”显然,对于阿勒王阿史那还是颇显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