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手!”
被守一逼着打的三人听到这声音,眼泪都要流下来:“崇华大师!”
守一却不管,对那声音置若罔闻,依旧步步紧逼。他只知道眼前的紫衫女子已被主人下了杀令,死!眼前的两个男子,意图伤害主人,更该死!
“行了,回来吧。”时卿已经将秦婉的伤口一丝不苟地包扎好,才悠悠的抬起头,叫守一住手。
这一次,守一很听话,马上收了招式,站回到时卿身后。
“我只允你在药王谷住下,却没同意你毁我的园子。”崇华看着时卿,神色不善。
“我只答应你让小婉暂住药王谷,却绝不允许你的人如此伤害于她。”时卿丝毫不给崇华一点面子,周身漫出一股与自己瘦弱的身形很不搭调的暴戾之气。
刚刚崇华注意力一直在守一的身法招式上,这才看到深受重伤,昏迷在时卿怀里的秦婉。
“怎么回事?”他剑眉微蹙,转向沐晨、沐夕和黎慕雨。三人刚刚经过一场战斗,还都喘着粗气,崇华目光扫过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我与沐夕去山下拿秦府送来的行李,刚进碧幽谷就听到打斗声,赶来时黎姑娘已和这黑衣人打起来了。”沐晨如实回话。
此时的黎慕雨样子甚是狼狈,头发散乱,紫衫裙上满是血迹,嘴角也挂了彩,和秦婉第一眼看到美人判若两人。她扑通一声的跪在崇华面前。“大师,她他们是一伙的,那小丫头偷偷溜进你的园子,意图行窃,被我抓住还谎称是你的徒弟。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帮凶,大师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说完,猛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沐晨沐夕都听傻了,啥?秦婉假冒崇华大师的徒弟?还意图偷窃?
人家可是正紧八百的崇华首徒,而且是唯一一个徒弟,如假包换。崇华对她有多宠爱啊,这无名院就是给她住的好吗?哪里用的着偷!
“黎姑娘,秦婉他……不会是你伤的吧?”沐夕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帮错人了……
“谁?那小丫头?她私闯无名院偷盗,还诋毁大师名讳,我自然是出手教训了一番。”
“混账!”不待黎慕雨把话说完,崇华就抬手掀起一股气浪将她打出三丈远。
两兄弟均是心里一沉,完,还真的是帮错人了。
黎慕雨被崇华突如其来一招打懵了,自懂事起崇华大师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是高深儒雅,极少动怒,对自己虽然有些冷淡,却也很好的。如今居然会出手打自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爬起来不可致信的看着崇华:“为什么!”
“黎姑娘,小婉她真的是崇华大师的徒弟啊。”沐夕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好心提醒。然后和沐晨两个一同跪到崇华面前:“没能保护好小婉,是我们失职,请大师责罚。”
“她……她真的是……大师的……徒弟?”黎慕雨想起之前小姑娘是和她说自己是崇华的徒弟,自己不信罢了,如今得到证实,顿觉五雷轰顶。
崇华大师说过,一生只收一个徒弟!
黎慕雨一直不相信秦婉说她是崇华的徒弟,就是因为她觉得那个位置一定会是自己的!当年自己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崇华带来药王谷。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拜崇华所授,更是独独允许自己每日进入碧幽谷帮忙整理洒扫。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在她看来,收徒之事,就只差一场拜师礼,和一个名份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黎慕雨空洞的眼神望向崇华,这个自己最敬重、最崇拜、最信任的人,如今正失望而愤怒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好似真的能喷出火来,黎慕雨只觉得浑身都被灼得刺痛。
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从记事以来,除了跟随崇华,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别的人生道路。
二十年来,她尽心尽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崇华的肯定。
那一年她刚刚六岁,开始习剑,小小的身子拿不稳练习的重剑,崇华只是一句“拿不起就换木剑吧”激地她半个月没日没夜地苦练力量,直到晕倒在后山被发现时还抱着一块足斤的玄铁,昏迷中也不愿松手。
那一年她十二岁,送晨露至浊宇殿,隐隐听崇华吟道“紫意初生诸颜暗”,从此她再没穿过别色的衣服。
那一年她十六岁,崇华叫她下山寻药,错把一味扛板归拿成五味子,两种药本就相似难辨,崇华也没有怪她,可她却自责的不行,从十方洞借来草药的典籍,将自己关在房间三个月,硬生生地全部背了出来。
那一年……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就怕崇华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对自己失望!
当年一丁点的错处都能让她难以容忍痛苦万分,如今她却重伤了崇华的徒弟吗?这样大的错处崇华将如何看她?无论崇华如何反应,结果都是她无法承受的!黎慕雨只觉自己已掉入了万丈深渊,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